師古子與神刻自地上站起,神刻將依然沉睡的京華搬至一旁,師古子把龍城的身體扛出冽水源,放在地麵上。
神刻將命令送至龍城意識中:“龍城,準備開始尋找你的目標吧。當你尋找到以後,就可以開始嚐試同步了。我與師古子會在一旁相助的,到時候一定要牢牢記住電壓的威力及持續時間。”
師古子也插了一句:“對了,千萬不要以抗電身體為目標,否則到時候刪除記憶會變得極為困難。”
“是,謝師傅。”
龍城在意識裏回應了一句,便開始嚐試他的初次同步。
對龍城而言,這次同步很簡單,因為他的意識已經脫離自己原本的身體,現在也與這具身體脫節,他能夠更好地明白意識這種存在。
但這種簡單,隻是相對的而已。
龍城很快就遇到了阻礙,他完全不懂如何尋找到與自己的意識狀態完全相同的意識。
神刻的聲音傳進龍城意識:“嘿,龍城,你可別忘了,你現在的同步,被稱為隨機同步。”
隨機同步?龍城想了想,很快便明白過來,既然是隨機同步,而同步本身卻是定向的,那就說明,現在他並不需要刻意地去尋找一個與自己的意識狀態完全相同的意識,他需要做的,是不斷調整自己的意識狀態,並在這種情況下行動,以使自己的意識狀態接近無數宇宙中的某個意識。
這便是隨機同步。這就像是在搖彩票,有無數個中獎號碼,龍城能看到彩球,卻看不到中獎號碼,他需要做的,就是不斷地搖,不斷地換號碼,直至他從那無數個球中搖出他完全不知道的中獎號碼。
龍城開始微調起自己的意識狀態來,而神刻與師古子則以意識交流起來。
“師古子,你可知我為什麼會在離他被同步到這個世界一個周期左右時突然去接近他?”
“嘿,神刻師傅,那時候你不是剛好問過我他有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嗎?我告訴你的事情,就是他的腦海裏沒有四歲以前的記憶。這樣的話,你會想到的東西不就也隻有那幾種了嗎?”
“所以你在那時候就肯定了我認為他有特殊身世?”
“這倒沒有。我是返回龍舞大陸以後才能肯定的。”
神刻聳聳肩,以意識傳音:“狗都不信。”
“嘿,神刻師傅,我可沒有說慌。其實我喝醉的時候突然有了興致,想要探索一下這世上是否存在腦海中完全沒有兒時記憶的人,結果恍惚中突然就同步到了Z6837世界。但因為並沒有實際接觸到他的意識,所以我並不肯定。”
“果然。那麼你在Z6837世界裏研究物體同步,有什麼新進展了嗎?”
“完全沒有。”
“……哼,果然。”
“說起來,那條神龍其實也挺有趣的,感覺上……怎麼說呢?似乎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稍加調教,應該是個打發時間的好工具。”
“……師古子,你太睚眥必報了,以後別說你是我徒弟,說出來丟人。”
“嘿,神刻師傅,這你就太瞧得起我啦,其實我也就想把那條神龍當坐騎坐坐,或者沒事的時候讓他吐火來炒菜,熱酒,泡茶之類的,這當然不算過份吧?難不成你以為我是想讓他代替我寫字?龍飛鳳舞可不是一個好詞,字是用來看的,要是連神刻師傅你都看不懂,那我寫的那些研究資料可就沒半點意義了。”
“哼,油腔滑調的本事倒是上漲了不少。”
“嘿嘿,那是,也不看看我師傅是何人。”
兩人正交流間,神刻突然抬了一下龍城的左胳膊,師古子也緊隨神刻的動作,讓龍城原地轉了個圈。神刻隨即又抬起龍城的右胳膊,作出了右手搭箭射擊的動作。
師古子以左腳一勾龍城右腳,便將龍城的雙腿岔開成弓步,神刻將龍城伸在前方的胳膊微微一抬,這具身體便以仰天射鷹式的動作站在那裏。
“是個弓箭手呢。”神刻說了出來。
“而且似乎是個很厲害的弓箭手。要開始準備刪除記憶了嗎?”師古子答道。
“開始吧。”神刻點點頭。
師古子隨即將一段話傳進了龍城意識中:“不要放鬆。對,不要放鬆。接下來,我會施展雷電術,記住這種電擊強度,以及持續時間。這大概是幾十個平均年裏的最後一次見麵了。作為我師古子的徒弟,可要好好地成長哦。”
龍城聽到了師古子的話,但他並沒有作出回應,他現在已經感覺到一股極大的拉扯之力在拉扯著他的意識,想要將他的意識拉離這具身體,光是控製意識狀態的平衡,就幾乎耗費掉他全部集中力。
師古子開始在手心聚出一團細小的閃電,並將手輕輕地按在了龍城的太陽穴上。
電擊不算強烈,這電擊的感覺,也終於讓龍城一直與身體脫節的意識再次感覺到了這具身體的存在。還有腦海中的痛苦與麻痹。痛苦來自再一次襲來的同化,以及身體中自我認知的蛻變,麻痹來自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