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貴妃一聽,這一口銀牙幾欲咬碎。
眼眸看著許昭儀,那深處的閃爍的暗光如同一匹獵豹,幾欲衝出來將這許昭儀撕得粉碎。
這狐媚子幾句話就把她煞費苦心營造的氣氛打破。
這枕邊風可是個技術活,吹得好了,那可是一步登天,要是這一念之差,不小心說錯話,那可是步入地獄了。
她們這後宮的女人,圍繞著的從來都是一個叫皇上的男人。
她本來想借機讓皇上猜忌蘇家,沒想到許昭儀三言兩語就給繞回去了,而且還拐著彎的暗示她。
她的兒子與蘇家可是有著姻親關係,這皇上一旦猜忌蘇家,那勢必就會猜忌她。
這讓她在猛然悔悟之餘,更是憎恨許昭儀。
若是其他人這麼說她必定會覺得是在幫助她,警示她,可是許昭儀不同,打從一進宮來,這許昭儀仗著年輕就處處與她作對,處處搶她恩愛。
這女子,貌美如花,一顰一笑間盡是勾人的笑意,直把那皇上唬得是一愣一愣的。
方才,這女子分明就是在警告她,不得再說蘇家壞話,也不得讓皇上猜忌蘇家。
哼,她堂堂一貴妃還怕一個昭儀不成。
若是其他人在寧國公府鬧事,她早就讓人兩棍子打走,偏生那人是蘇雲歌。
是她兒子的心頭寶,又是皇上眼底的紅人,她於情於理硬是無法動她,隻能采用迂回的方法,借皇上之手來收拾那丫頭。
“皇上,話是這麼說不錯,臣妾起先也是這麼認為的,可是臣妾後來聽說那監察史去勸解蘇雲歌,卻被蘇雲歌扒光了衣裳給扔到大街上去,這……這簡直是有傷風化。”
寧貴妃一番嗔怒,眉眼間風韻流轉直將君王看得是心曠神怡。
隻是轉眼間,就哭笑不得。
原來聽到寧貴妃一番話,皇上倒覺那丫頭真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當下想了想便是出聲問道:
“這蘇雲歌可有殺人放火?”
寧貴妃想了想,這天子腳下,若是她撒謊早晚有一天都會被揭破,說不定到時候還會得不償失,隻得咬咬牙搖頭。
“不曾。”
“那她可有做傷天害理之事?”慕青又是問道。
寧貴妃一張臉頓時黑了,“不曾。”
慕青點了點頭,心想,那丫頭倒也沒有違背她的話。
作為皇帝,他自有一套聽取人話的方法,那就是半信半疑,寧貴妃所說之事最多就是誇大其詞,想來那監察史必定是先挑釁了她。
許昭儀見慕青沉思,遂笑道:“不知貴妃姐姐的兄長是否是哪裏惹到了那蘇二小姐?”
慕青聽見許昭儀如此說,頓時眼睛一亮。
對了,這問題關鍵。
寧貴妃微微蹙眉,心裏早就將許昭儀罵了個百八十遍,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沒聽到她就是想將這個問題饒過,隻把重點引到蘇雲歌圍了寧國公府這件事情上嗎?
慕青看著寧貴妃,順著許昭儀的話問道。
“愛妃,這國公不知和蘇雲歌是有何仇,才惹得蘇雲歌如此?”
寧貴妃沉吟半晌,隻得咬咬牙簡言意賅的回答道:
“臣妾的侄女兒寧冰冰和蘇雲歌起了衝突,可是那蘇雲歌也不該如此目中無人啊!”
慕青一聽這話,下意識想到了今日看到蘇雲歌的臉上那鮮紅的巴掌印,當下心裏一沉。
這蘇雲歌乃是他親封的郡主,亦是定北王的未婚妻,更是他淩天國的福星,要不是她,那墨王蕭南朔也不會留下如此多的財帛糧食。可是那寧國公的女兒無品無階,居然都敢掌摑蘇雲歌,真是反了天了。
說蘇雲歌放肆,蘇家寵得她無法無天,在他看來,應該是那寧冰冰放肆,膽大妄為,被寧府寵得是尊卑不分。
想到這裏,慕青臉色又是一沉。
這不是側麵說明,寧國公連他封賞的郡主都不放在眼裏了嗎?這哪裏是在打蘇雲歌的巴掌,這簡直就是在打他這皇上的巴掌。
慕青君王是越想越不對味,連帶著看著寧貴妃的眼神也越發不善起來。
那蘇雲歌今日故意露出臉上的巴掌印記在這裏是最大限度的勾起了君王的猜疑與忌諱。
蘇雲歌要是知道君王的心路曆程完全按照她所想的走,那定是感謝極了那老王妃的一巴掌。
僅僅一個無關緊要的巴掌印,就讓君王對寧貴妃甚至寧府產生了猜疑,這猜疑的種子一旦播下,那以後勢必會長成參天大樹,為寧府帶來毀滅性的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