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是別的劍術，以他的臂力，揮舞上數百上千次恐怕也不會有任何疲憊感，但若是水平揮動二十公斤，靈活度和次數就遠不如輕劍了。
沒有數量的疊加，就不會體悟到其中的奧妙所在。
他強自揮舞了幾十次，終於無力放下，手臂都幾乎抬不起來。
玄機子這時已經打坐完畢，睜開眼睛，精神奕奕，笑著站起身來，走到他身邊笑道：“知道重劍術是吃力不討好的事了吧？”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
“沒有，正所謂大巧若拙，這種劍術，看似笨拙，但其實威力極大，非大毅力之人能堅持得下來，一旦修煉有成，所受益處也是普通修煉者大為豔羨的，起碼氣勢十足，攝人心神。”
任飛點了點頭，感覺到手臂傳來的陣陣無力之感，暗想這若是臨陣對敵，這麼笨拙地揮劍，早就被對方靈活的兵器給刺好幾個窟窿了。
“今天就到此結束吧，我這馴獸袋雖然方便，可這裏畢竟不是什麼安靜所在，萬一被萬獸山莊的人看見，恐怕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以後指點你修煉，就在晚上其他人都入睡的時候，我給你一樣東西，你出去之後，對著這個練習，我想你會有不同的體會。”
玄機子將手中一個手掌大小的獸型物件朝他扔過來。
任飛伸手接過一看，是一個小木偶，入手柔軟。
“這是什麼？”
“這個叫海綿木獸人，能夠吸附大量水分，變成任何你要的大小，可以承受數百公斤重量的重物打擊，也算是一樣不錯的下品法器，你湊合著用吧，也許等你把它給擊打爛了，也就悟出了肌力，耐力和反應力之間的平衡，作出最適合你的出劍方式，記住，劍術講究精細準，不可貪多，囫圇吞棗。”
……
幾天後，楚家鎮外的一個安靜的樹林中，傳來了重物擊打在木樁上的聲音。
一個少年拿著一把黝黑的生鐵重劍，站在一個接近三米高的獸人形木樁前，汗如雨下地揮動著，重複著同一個動作。
重劍敲擊在獸型木樁上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擊打在水袋上，卻又比打在水袋上更紮實一些。
獸人型木樁是一個麵目猙獰可怕的魔獸，一種有著獨角的人形怪物，隻有一隻眼睛，獠牙從下巴往上刺處，犬牙尖利，皮膚是墨綠色的，身上肌肉如同鋼鐵一般結實明顯。
木樁栩栩如生，再加上身材高大威猛，讓人一見就心生懼意。
任飛此時脫去了上衣，露出大汗淋漓的身材，雖然身體的線條也因自幼翻山越嶺，開墾荒地，顯得異常健美，但對比起他麵前的獸人木樁來，他的個頭隻到它的胸口，實在有些弱小。
“九十九！”
他艱難地揮動著重劍，擊打在獸人木樁的頭上，嘴裏喝出這個數字。
“啊！”
一聲痛呼，他鬆開了手中重劍，重劍掉落在地上，他一臉痛苦地捂著上臂肌肉隆起處。
隻見他的手臂上部，幾塊肌肉高高腫起，烏青發紫，似乎受傷不輕。
這幾天為了領會重劍九式中的掃劍式，他每天在這個林子裏揮劍不下一千次。
今天是第四天，第四組的練習終於揮出了有史以來的最高紀錄，九十九次。
生鐵重劍都已經變得有些彎曲了。
掃劍式的變化不多，隻有方向和速度的變化，但每一個方向都代表了不同肌肉群的配合，如何讓手臂肌肉適應這種變化，至關重要。
速度過快，容易拉傷，而且耗力較大，不能持久，速度過慢，容易被敵方識破，徒勞無功。
掌握這其中的平衡至關重要。
他艱難地伸出左臂，擦了擦額頭快要流入眼睛的汗水，手掌中憑空出現了一瓶青色藥瓶。
正是之前天香穀的女弟子牧婉馨留給他的那瓶靈藥，他倒了一粒，用小碗裝了半碗清水，將丹藥放在碗中溶解了，又取了一根針灸用的銀針，在手臂的紫青處，輕輕刺了幾下，鮮紅的淤血從針孔流了出來，很快便消了腫，他再用棉花紗布浸潤了那藥水敷在上麵，臉上露出放鬆舒適的神色。
“幸虧有那牧姑娘送的靈藥，不然估計這手臂好幾天都不能動彈了。”
任飛自言自語著，突然愣了一下，臉露若有所得的神色，“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用療傷藥為輔助，加快修煉的力度和強度，說不定今天就能掌握這掃劍式的技巧。”
打定主意，待手臂的疼痛和酸軟稍緩，他重拾重劍，再次揮劍……
兩個時辰之後，任飛大喝一聲：“掃劍式，蕩魔！”
嘭——
那獸人木樁的手臂終於被他一劍給卸了下來。
任飛臉露喜色，急忙將劍重重插在地上，來不及看手臂的傷勢，急忙坐下來，閉上眼睛，陷入沉思中，搜尋著剛剛那一劍的感覺和竅門。
許久之後，他睜開眼睛，臉帶笑容。
“原來是這樣，我好像明白了！這就是初悟二階的感覺嗎？”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似乎比起剛才來，青紫少了一些，疼痛依舊，但卻不再感覺無力，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仿佛此時能舉起兩百斤重的物體。
為了驗證一下剛才的感覺，他抽出插在地上的重劍，登時感覺劍輕了好多。
橫劍當胸，凝神靜氣，尋找上一次揮劍的感覺，目光對準了海綿木獸的另一根手臂，大喝一聲“就是這樣”，一劍揮出……
嘭——
木樁搖晃了幾下，海綿木獸的手臂卻沒有斷，任飛愣了一下。
又揮動了幾次，發覺再也無法將海綿木獸的手臂給斬斷。
不過揮劍的效率和感覺確實是要比之前好了許多。
揮擊了數十次之後，他再一次斬斷了木樁的頭部，這一次，他沒有再停手，乘著手感已經積累起來，連續刷刷刷四劍，朝木樁的不同方位地掃出……
砰砰砰砰——
四聲沉悶的敲擊響起，木樁四分五裂，在沒有完整的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