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子接過來一看，上麵寫著：“我小賊蚤妖玄機子願與任飛結為異性兄弟，從今往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全心全意教授任飛天劍門修煉功法，並告知醫治巫妍語病痛的方法，若敢耍詭計心機算計暗害對方，不守信用，貪生忘義，違背了誓言，願被萬聖妖神打回原形，附身豬狗，終身吸食豬狗屁股上的膿瘡為生，死後下幽冥鬼界，日夜受那幽冥血鬼鞭打刀砍火烙，日日夜夜，永不休止。”玄機子現在知道任飛剛才哈哈大笑的原因了，臉色變了又變，最後苦笑不已：“真毒啊！吸豬狗屁股膿瘡為生，這是比死更可怕的懲罰。”任飛笑道：“道長不必太過在意，誓言當然不是為了違背而發的，若是不違背誓言，雙方自然安然無恙，道長你說呢？”“不錯，為了以示我的誠意，我這就與你發此毒誓！”兩人跪倒在香爐前，燃起三柱清香，各自念起互相為對方擬的誓詞，念完後滴血其上，點火燒成灰，符咒化作一絲血色光暈，沒入地下。任飛又是一陣驚奇。兩人站起身來，玄機子哈哈一笑，握住任飛雙臂，“賢弟！”“等一等！”巫妍語喝住他說。“妍語小姐，有什麼不對嗎？”“當然不對！輩分錯了！”“怎麼錯了？”玄機子一愣。“任飛比你大，你怎麼能叫他賢弟呢？”玄機子哈哈一笑：“老道迄今為止已經活了一百三十歲，任哥兒不過二十歲，自然是我叫他賢弟，何錯之有？”“當然錯了，我問你，你前不久才剛剛修煉成人是不是？”“是。”“按照人類的算法，你剛剛修煉成人，年紀也就是未滿周歲，任飛當你叔都綽綽有餘了，你好意思叫他賢弟？照你的算法，那算上任飛上輩子做人的時間，那你豈不是連爺爺都叫不上了。”“這……”玄機子愣住了。任飛本來心軟，聞言忍不住想笑，不想太過讓他難堪，畢竟玄機子也算是經曆過風雨滄桑的老妖了，掙紮著活到今天不容易，敬他一聲大哥也沒什麼。反手抓住他一雙修長的手，由衷地叫了聲：“大哥！”玄機子本來有些難以下台，被任飛這一聲“大哥”叫得通體舒坦，哈哈大笑，跟他雙手緊握在一起。“好賢弟！從今以後，你我聯手，共同進退，佛擋殺佛，神擋殺神！”……儀式完畢，兩人站起身來。玄機子心情顯然很好，笑說：“從今天開始，我會跟你們一起，同吃同住，得空還可以指點一下賢弟你修煉……”任飛一聽，其他倒沒什麼，唯獨同吃同住這一條，似乎有些古怪，不由地拿一種敬而遠之的眼神望著他。玄機子笑罵道：“你把老道看成什麼人了，老道雖是妖人，卻未體會到人類的情愛，更不好短袖之癖這口！”任飛拍了拍胸口，一副這我就放心了的模樣。巫妍語咯咯地笑。“賢弟，眼前有件迫在眉睫的大事就要發生，不知你感覺到了什麼沒有。”“大哥說的是魔族要來抓妍語的事吧？”玄機子回頭看了巫妍語一眼，臉上浮起一絲恍然，“看來妍語小姐已經對你言明了，這樣倒省了不少事，不過你知不知道，還有一件比魔族抓妍語小姐更可怕的事。”“什麼事？”“魔族入侵，人界即將遭遇前所未有的大劫，生靈塗炭，人族浩劫，人族說不定從此就要被魔族奴役。”任飛心中一沉，雖然早已隱約猜到這個可怕的後果，但始終還是抱著一線希望，畢竟人類中也有像程少卿那樣實力雄厚的正道人士，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人類受魔族屠戮。“我想應該不至於吧，空間通道的仙斧雖然已經不在了，可仙斧的主人不是還在嗎？我想他應該對此視若無睹。”玄機子此時已不奇怪任飛怎麼會知道這些辛密，沉聲說：“可你知不知道，二十年前，憑一人之力殲滅魔族十萬大軍的天機道人已被人皇淩千軍追殺至死，而就在十年前，淩千軍也已經飛升仙界，人界再無一個有這兩人神通者可阻擋魔族大軍進犯，修真界自身難保，哪還顧得上那麼多普通人……”任飛早聽說過飛升仙界這種隻有在傳說故事中能聽到的詞語，沒想到真的已有人類修仙成功，天機道人一劍滅掉十萬魔族大軍的事，他從巫妍語口中聽說過，心中震驚的同時，對這等毀天滅地的神通神往不已，隻是礙於巫妍語魔族的身份，不敢表現得過於敬佩。如今聽到連天機道人這樣擁有絕世神通的修道者都已經殞命，而且是被另一個叫人皇淩千軍的修道者給追殺至死，簡直無法想象那是一場什麼樣的血戰。“淩千軍？”他隱約覺得這個名字分外耳熟，突然啊了一聲，“太祖大聖明君！彰德皇帝！”他想起來了，這不就是大慶國的開國皇帝，早已經駕崩的那位聖明之君名諱嗎？到如今，至少也是五百年的曆史了，彰德是他的廟號，平時他人探及他時都是用太祖皇帝，或是大聖明君彰德皇帝，任飛乍一聽到淩千軍時，一時間想不起來並不奇怪。“空間通道裏的斬仙斧，莫非就是大聖明君的兵器？”“你們人族是這麼稱呼他的，不過在修真界，所有修道者尊稱他為人皇，五百年前棄皇位遁入修真界，由佛轉儒，後求道，天資絕豔，突飛猛進，遍訪修真門派後，自創一套斬仙訣，區區幾百年，便已修煉到飛升境界，創立修真界第一大派淩氏皇族，可謂是前無古人！”“他可是大聖明君啊，跟天機道人不應該是同是一陣線，共同抵禦魔族入侵嗎？”任飛忍不住皺眉。玄機子語帶不屑地說道：“你也不想想他的外號叫什麼，人中之皇啊，豈容他人跟他平起平坐，更不會容他人淩駕於他之上，天機道人是天劍門創派祖師以來最出類拔萃的弟子，天地玄清訣已經修煉至地字部第九重，比起人皇來，隻有過之而無不及。”任飛忍不住問：“那他就更不可能被人皇殺了吧，至不濟逃總能逃掉吧？”這時，連原本正在靜思的巫妍語也忍不住睜開了眼睛，臉上帶著一絲好奇，靜靜地聽著玄機子說下去。玄機子受天機道人的恩惠，才有今天這修煉成人的成就，在他心中，天機道人就是對他有再造之恩的他的恩師，說到這時不由地語帶氣憤：“人皇枉稱大聖明君，竟然乘著天機道人身受重傷，修為大減，最虛弱的時候緊追不舍，擾亂陷害無所不用其極，終於逼得天機道人出手，與他大戰了一場，落得重傷不治，借著法寶逃遁……”“可是天機道人如此修為，怎麼會受傷？”玄機子朝巫妍語看了一眼，“這恐怕就要問身為魔族公主的妍語小姐了。”巫妍語從玄機子的敘述中回過神來，淡淡說：“我爹雖然是魔皇，那一戰中卻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天機道人恐怕是你們人界中最強大的存在，他之所以受傷，也是因為你說的那個大聖明君淩千軍。”任飛和玄機子都引起了好奇，安靜下來，靜靜地聽著這個有可能是世上現存的唯一一個有資格說這件往事的人。天機道人已經死了，人皇飛升為仙，而當年參加過滅仙海一役的人中，隻剩下前任魔皇巫沉，巫沉已死，留下一個遺孤巫妍語，就坐在他們麵前。想必檀祖是受巫沉囑托，將當年的事全都原原本本地跟巫妍語說了，為的是有朝一日，巫妍語能夠繼承他的遺誌，重回魔域奪回魔皇之位，為死去的幾萬巫族報滅族之仇。果然，巫妍語頓了一頓，淡淡地說：“當年天機道人為了阻止魔族入侵人類，讓我爹寬限人類一百年的時間，等他飛升之後，到那時不管魔族要怎麼入侵人界，也不是他能管的事了，我爹當時隻是魔皇初階的實力，為了盡快豎立威信鞏固帝位，才急於進攻人界，自然不會答應這種要求，更何況大軍出師，哪有臨陣退縮的道理，可我爹千算萬算，也算不到麵前的這個人類竟會是我爺爺曾經的師尊……”任飛和玄機子兩人同時啊地一聲，任飛一臉不可置信地問：“天機道人是你爺爺的師尊？”巫妍語點了點頭：“檀祖這麼告訴我的，他說我爺爺巫傲年輕的時候，曾經偽裝成人類闖入人界，拜入天劍門，跟著天機道人學道，後來覺得學道有成，天劍門再沒有可供他學的道法，於是離開天劍門返回魔域，臨走時怕被天劍門的人追殺，擊傷了天機道人，卻也被天機道人重創，體內留下了不可化解的劍氣，回到魔域之後，閉關數十年，卻再無法精進，鬱鬱而終……”任飛聞言，越發地對這天機道人生出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來，雖然天機道人已經死去，但一想到對方仗劍淩空而立，傲視十萬魔族的那種氣度和魄力，忍不住心生一股仰慕。一劍滅殺十萬魔族大軍，這是何等的神威。巫妍語瞥了他一眼，若無其事地繼續說：“我爹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錯估了天機道人的實力，也許他根本就想象不到，六界之中，會有這麼一個怪物存在。”玄機子臉上與有榮焉，語帶自豪：“天機道人的神通，又豈是普通人能想象的，他堪稱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強的劍修。”任飛迫不及待地問：“既然如此，那人皇又豈能傷他！”巫妍語回答說：“人皇雖有聖明之名，但所作所為卻不那麼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