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一個偶然的機會,醫院從昌平縣城移至十三陵,算算已有十年。我深深地被這裏的綺麗風景和曆史遺跡所打動,昌平辦醫失利,本想以此暫為落腳,已待尋機到沙河發展,閑暇之時,背著照相機,走遍了十三個陵的每個角落,走訪了看陵人的後裔和熟知十三陵變遷的鄉親,查閱了大量關於昌平十三陵的有關資料,撰寫了這本雜記。雖不完備,也點染一斑。有些考證亦有不到之處,但絕非沒有根據。我喜歡研究曆史,十年間我從沒放棄過搜集和了解這裏的風土人情,曆史掌故和傳說故事,親臨山川景色。雖然有轉院再圖發展的機會,我毅然放棄了,因為我深深的愛上了這個美麗又充滿神奇色彩的地方。在我的詩作中有如下描述:
明月清風山無語,
春夏秋冬潤無聲。
西北東南終有色,
遠山近水十三陵。
十三陵,一段中國曆史的縮影,我踏上了這一片土地,明朝就在我的腳下,近在咫尺的昌平州治與京畿的曆史,仿佛就在眼前展現。它體現了一個朝代的興衰,一個曆史的瞬間,很多史書的記載,多是以統治者的眼光,不乏貶褒不實,使之疑霧重重,我想用用常人的眼光去解讀曆史,雖然表現得很直觀,甚或土的掉渣,但這是一個視角,我不企盼它能給人留下很深的印象,隻是一個我自己整理的記錄,一種即將在人們記憶中消失的記錄。
書中所論有據者來自典籍,傳說者可以野史定奪,言傳者有據可考,旨在把掌握的資料整理出來,雅俗共賞,茶餘飯後作為消遣,並作為記載,也就圓了我的夙願。水平有限,但十年中煞是費了一番辛勞。因涉及麵廣泛,隻能算作一本雜記,我於一九九四年來到十三陵,那時,除定陵、昭陵、長陵對外開放外,其餘十陵尚未整理、修繕,陵門鐵柵遮攔,陵內雜草叢生,名貴的雕刻到處散落,明樓、城垣破敗不堪,一次到康陵走訪,見幾個外國人,擺著桌椅,趁涼消遣,幾個外國孩子在殘破的殿基前踢著足球,心裏十分難受,國寶級的文化遺產,如此糟踐,不僅又使我想起清代八國聯軍搶掠國寶血濺京城之辱;我感到民族的尊嚴受到了侮辱,很不是滋味。我親眼所見,有人從陵中拿走刻字的方磚、瓦當。村中的房前屋後,道路兩邊,到處散落著黃瓦和石雕的碎片。村中的屋頂上也鋪就著陵區的黃色琉璃,刻有年代與窯主的明磚鑲嵌在老百姓的屋簷下和村中的大街小巷的牆體中。而又有很多失去的遺址、傳說以及民間文化慢慢地被人們淡忘;所以我們有義務把它紀錄下來,供後人們去品味。時值二零零四年,十三陵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陵區得以妥善管理,國家拿出資金加以修繕,心中十分欣慰,有些陵墓至今還在修繕之中。
我愛這裏的山山水水,真象為她做點什麼,就此定下心來,做出了考察寫作的決定。昌平作為陵寢的首當保護者,許多陵衛的所在地,所以書中對其亦做了相對的描述,涉及到十三陵周邊地區的曆史、風情、傳說亦做了記述。意在對陵區的總體作為烘托。
原首都博物館館長考古學家、明史專家開挖定陵的隊長趙其昌老先生與我為鄰,大概是他對這裏有一種特殊的感情,他在這裏買了一所民房,攜眷居住在這裏。從他那裏學到了很多明代的曆史知識以及考古常識,也提供了一些資料,我深深地為他的治學精神所感動。如今這位飽讀詩書,治學嚴謹的老人已經駕鶴西去了,我們不會忘記他對中國曆史研究的貢獻。
故宮依存,金碧輝煌的殿宇,莊嚴肅穆的黃瓦朱牆;而曾經駕馭它的明王朝已化做冥然的煙雲,隱匿在群山的陵寢之中,一個王朝的背影,一個王朝的滅亡,不如說是一個封建家族的滅亡,世襲罔替的皇位更替、權利、血淚、文化、戰爭,爭霸天下,江山社稷的榮辱,亡國之君的悲哀,嬪妃的哀怨陳述演繹和重複著曆史;留給人們的是深深地思索和璀璨的曆史文化。人民創造了曆史,王者改變著甚或扭曲著曆史。
帝王的喪葬是民族曆史文化的縮影,研究體味它的過程是一個學習曆史的過程,帝王為自己修建了陵墓,給民族乃至全世界遺留了寶貴的文化遺產,讓我們跨過曆史的時空,進入那神秘的殿堂,去感受一下曆史的雲煙。
就此,我們不得不提出一個問題,究竟是誰創造了曆史,是帝王?是人民?又是誰在推動著曆史的進程?
2007年1月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