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鄉戰事呈現一種詭異的局麵。
顧景舟一麵打的艱苦,不斷損兵折將;
可另一麵,革命軍一步都不能前進,大批軍隊被耽擱在新鄉,進退無門。
所有人都知道顧景舟不想打,可他仍舊對大總統效忠,也一步都不會讓革命軍進入中央軍的領地。
張廷榮原本想利用革命軍消耗顧家軍的目的不但沒有打成,如今反而出現了新麻煩?
革命軍見顧景舟絲毫不肯讓,幹脆留一路大軍牽製住顧景舟,其餘革命軍繞過顧景舟,直奔京北。
最要命的是,這一路上幾乎沒有人阻攔,革命軍可以長驅直入,直入京北。
這可嚇壞了張廷榮,一反常態,求顧金帆出麵,務必要將革命軍攔在京北大門口。
顧金帆表示愛莫難助。
顧家軍都讓顧景舟帶走了。他身邊就一個團,連給敵人塞牙縫都不夠的。
見顧金帆拒絕,張廷榮又使出其他誘惑來,甚至提出,可以把陸軍總長的位子給顧金帆坐。
隻要顧金帆能壓得住叛軍。
顧金帆仿佛心動,考慮了兩天,提出條件來,他可以從中調和革命軍和張廷榮之間的關係,不過事成之後,除了陸軍總長的位置,張廷榮要任命顧景舟做薑州督軍。
張廷榮氣的大發雷霆,直言顧金帆是條老狐狸。
可裏邊顧金帆真是陰謀算計,他又能如何。
再不答應,這大總統的位子可要換人做了。
萬般無奈之下,張廷榮咬牙答應顧金帆的條件,顧金帆便正式開始接觸革命軍。
這一場戰事,從春天一直打到夏天,中間經曆了無數繁雜的政治鬥爭,終於在夏天快要結束時落下帷幕。
顧景舟從新鄉回到薑州,已經是新任的薑州督軍。
而顧金帆,已經是新組閣的聯合政府的陸軍總長。
一別數月,再回薑州,顧景舟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軍車進了城,顧景舟拿帽子扣了臉隨意在座位上躺了,懶得起身。
汽車一直到官邸,顧景舟這才發現盛長凝不在官邸。
徐勻行早打聽清楚,盛家一夕之間敗落,如今的盛家家主是盛長清,大房幾乎要死絕。
盛萬和雖然還有一口氣,可是當時的砒霜損害了他的神經,他這一輩子都要躺在床上度過了。
盛長凝一直跟著二房一起幹,如今又成立了新的絲織廠,盛長河負責絲織廠的業務,老的綢緞莊,則由盛長凝打理。
這個時間點,盛長凝正在綢緞莊忙,一下還回不來。
顧景舟沉默半晌,“這陣子少夫人住哪?”
徐勻行道,“隻有最初一個月,盛家辦喪事的時候少夫人住在盛家,後來就回了官邸來住。”
徐勻行又補充,“少夫人好像和夫人相處的挺好,您和督軍不在家,都是少夫人在家陪伴夫人的。”
顧景舟心裏的失落,挽回了那麼一點點。
兩個人正說著,徐勻行不經意往後一看,先是一怔,一下笑開來。
“少夫人!”
顧景舟跟著回頭看,就見盛長凝從官邸外頭進來,看見顧景舟,臉上一下綻放出笑容。
盛長凝快步走到顧景舟麵前,顧景舟逆光而站,陽光從他頭頂傾瀉,不知是不是盛長凝的錯覺,一別小半年,顧景舟好像成熟了,和從前那個衝動易怒的年輕軍人,有點不一樣了。
盛長凝心裏說不上來的潮濕,盛長凝咬了咬唇,“少帥回來了。”
顧景舟目光堅毅,毫不猶豫抱住了她。
“我以為……他們說你忙,回不來。”
盛長凝埋在他懷裏笑,“再忙,自己丈夫回來了,也要早點回來的。”
“再說我是老板,我早退一下,應該沒人說我吧。”
顧景舟聽著她的聲音,這小半年的隱忍,破土而出,“長凝,你想我嗎?”
顧景舟看不見的地方,盛長凝的眼睛悄悄濕潤,“景舟,我很想你。”
“你能不等,別再走了?”
顧景舟抑製不住的開心,“以後去哪我都帶著你,我們兩個再不分開了好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