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大哥,在麼?該吃飯了。”
漁默默輕輕扣了幾番風揚房間的木門,淡淡艾葉味彌著門前。
“來了。”
風揚從門中一聲應和,稍後一個健步走出,隻聽,吱的一聲,門便被打開了,隨後那一抹微香的艾葉味兒洋溢開來。
“風大哥,該吃飯了,還有,那十裏村的郎中來了,聽說是能給你開一個好些的藥方。”
漁默默微微一道,話語中帶著幾分喜悅以及淡淡的惆悵。
“謝謝,一會兒,我親自去送郎中回去,我的病沒有大礙。”風揚微微頷首,婉言謝絕道。
“風大哥,真的沒事麼?”漁默默一陣的擔憂。
“見過像我這般強壯的病人麼?吃飯去。”
風揚揚起右手在自己的胸前狠狠的敲擊了記下,旋即左手微推,將漁默默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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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碎步,風揚轉身入了另一間的木屋,入眼的便是一坐一站的二人。
坐著的人全身素白色寬衣,雖不是上等麵料但與站著的季阿爹的棕色短褐想必也有如蒼山與枯木之差。
“你家病人呢,帶出來讓我瞧瞧!”
坐著的郎中輕輕撣了撣袖口,似乎有些嫌棄著間木屋的破敗,動作的幅度極為誇大,不僅重複動作,並且力度不斷加大。
“林先生,怕有些不妥,這位病人也不知為何,幾天身體雖然好轉,但心情與麵色似乎有些不暢快,眼睛中總是看不出情感。”
季阿爹顯得有些無奈,猛然吸了一口長氣,露出歉意,臉色恭敬幾分。
“季漁,你也知道我可是徒步走來,可是狠狠的酸了我的腳,現在我走不動嘍,而且那一袋子的子兒——,嗬嗬。”
林郎中微微冷笑,話語中帶著幾番嘲弄。
“林先生,你也知道,我們漁村的生活本來就——”季阿爹身子骨不由的一顫,稍稍前傾,話語中帶著幾分苦笑。
“醫藥開方,那一樣不要錢,不是我不願意做善事兒,你也知道,我當個郎中不容易,算了,看看時間我倒是該回去了。”
林郎中從竹凳上站起來,雙袖拍了拍自己的後背衣服,擺出一副嫌棄模樣,眉頭中掙紮幾分,倒是突出他那高昂的顴骨以及削薄嘴唇。
“是該回去了,不過,是滾回去。”
屋外,一聲喝厲聲蕩擊近來,不禁的,林郎中心頭驟然間的一陣猛顫,感覺這就像是襲上自己胸膛的利劍!
“她姥姥的,你可知道我是誰,如此說話,報上你姓甚名誰!”林郎中稍作鎮定,隨後開口怒罵道。
“你祖宗!”
隨即,風揚健步一踏,腳步聲著是沉穩,醇厚的聲音回蕩在木屋內,一襲身影出現在二人麵前。
“不知好歹的東西,我可是十裏村的唯一一名郎中,你們漁村算的什麼,也敢和老子如此說話!”
林郎中怒罵道,自從自己當了方圓五十裏內的唯一郎中,自己可是從未受到任何人的挑釁過,附和自己的人也不在少數,跟何況出來的還是一個看起來未滿二十的少年呢?
“屁顛屁顛的,話挺多,我想之所以你醫術不高明,倒是因為那去連口才騙人的吧,江湖騙子,不足道也,小爺我看你不舒服,滾吧。”
風揚驟然間冒出一股紈絝子弟一般的架子,不由得一聲嘲弄。
“你!好,很好,給我等著。你會為自己的行為後悔!”林郎中不怒反而一陣冷笑!
“等著呢,滾吧。”風揚奪門而入,衝著林郎中微微一笑,但卻是很熱心的一笑,就像是多年不見,又是一次重逢的故友一般,可這一笑卻讓林郎中心中難免感到寒顫。
“哼!季漁,你等著,我會一筆一筆的算,就算你跪下來求我也沒有用!”
揚袖,林郎中怒喝一聲,隨即像是受了慌亂後兒逃跑的野兔一般,而這害怕的來源,則是風揚那熱心到讓人寒顫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