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羈山,地處江南,承江水河湖之幸,故此山鍾靈奇秀,聚天地靈氣,山連綿百裏,峰巒起伏,有五處高峰一處絕崖,高聳入雲,平日裏隻見白雲環繞山腰,不識山頂真容。不羈山山林密布,飛瀑奇岩,珍禽異獸,在所多有,景色幽險奇峻,天下聞名。
隻是更有名的,卻是在這山巔上的修真門派——寂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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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一夜,月黑風高,隻有天際幾顆疏星遠遠亮著,散發出微弱的星光。下山古道之上,已是一片黑暗,路旁的樹林雜草,隨風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蟲鳴風聲此起彼伏,幽幽切切,似遠似近,時斷時續般地響了起來。
古道,兩襲人影。
他們正是不羈清水峰一脈的大師兄風揚與二師弟李煙清。
清水峰一係是不羈山最為年輕一脈,近幾十年才為興起,可卻實力極強,弟子多為二十歲差幾,修為最佳者是先天之境,而清水峰首座清水真人也已近有元嬰之境並且年紀也不過一甲子。
“大師兄,你這酒癮不得不借!欲念之意,擾人心神,身體乏空無力,不宜修行,而這酒共沾兩欲,口欲與心神之欲,如此下去,修行自然大不如前!”
一聲憂心,還帶了幾分無奈,出自二師弟李煙清之口,他看去十五歲左右,眉目清秀,一身藍色道袍,頗有英氣,後背還縛著一柄三尺長的綠色劍鞘的長劍,幾朵木蓮花紋刻畫其上,為之增添了幾分生命氣息。
風揚看了李煙清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右手襯出一裝酒的淺灰色皮囊袋,反問道:“二師弟,此山不羈,我既是這不羈山人,又為何戒酒?我們既不禦劍而行,又不馭獸而去,無妨。來,來,共飲一番!”
風揚同是著了一身藍色道袍,隻是與李煙清比起來少了幾分整齊,倒是多了幾絲不羈,衣領上泛著淡淡的幾滴酒液,淳淳酒香漸漸肆意開來。
“師兄!師父叫你我下山修行,入世間,看破世間,得恩師傳承,發揚我不羈山清水峰一脈,不可應欲念擾了心神,這也是師父吩咐我的任務。”
李煙清板起臉龐,酷似頑石!風揚著實相信麵前若是多了九隻蠻牛也不一定能改變得了李煙清這抹固執,也正因這抹固執,李煙清的修為大是被師父讚許。
風揚見李煙清頑石表情,不便啞然失笑,道:“師父既說入世間,此便是叫我們體驗世間,酒可不是世間佳釀?體驗世間!別被寂水門門規框的跟木頭似得。”
語罷,又是一口飲酒,向天痛飲!
“爽啊!”
一口的酒液順著風揚喉嚨順勢而下,一抹抹醇香氣息蔓延在風揚的心頭,一陣舒爽之感密布風揚全身。
李煙清袖袍一揚,劍眉微動,幾絲黑森眉頭皺紋若隱若現:“師兄,酒擾心神,凝神不宜,如此,氣灌周天之行,曲折之往複、上下之接續、人天之交換,則舉步維艱!酒萬不可飲,飲酒誤事!若師兄執此,我便禦劍回山巔,稟於師傅!”
師父?風揚著實愣住了片刻,這酒液情不自禁的滿是撒了一地,淡淡的就像肆意開來。
“我的酒啊!”過了片刻,風揚少許反應過來,看著地上的酒液,哭叫道。
稍後,風揚也不顧地上撒的酒液,轉身看著李煙清說道。
“師弟莫怒,師弟莫怒,酒不飲,此番可否?”
風揚見李煙清稍發怒意,又套出師傅,於此便係上酒袋,負手前行。
李煙清見風揚之舉,不禁暗罵自己年少過於輕浮,惹得平時平易近人的大師兄微怒,仍又怔怔道:“師兄,我……不是,飲酒……你……應加強大小周天循環之速度和質量,我……原本……那個……出言無意。”
風揚微微搖頭,和藹笑道:“我又沒有怪罪於你,何必自糾,飲酒之事本就錯於我風揚,你意對我有益,發小看你長大,性格固執,我早已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