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可不知道她的糾結,罵的厲害,外麵三兩結隊過路的嬸子都聽見了,唏噓不已。
花落水弄不出其他吃的,硬著頭皮煮了湯,說是湯,連油都沒有,寡婦全給收進櫃子裏了。
寡婦喝完湯還檢查了鍋,確認她沒有喝才將她趕出屋,讓她去村裏討吃的。
花落水被推的趔趄,撞在一個趕牛車的老爺爺車上。
花落水:“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劉老頭臉上帶著憐憫,“女娃子你媽這麼對你,你還是早點找個人嫁了,早點出去還能吃上飯,待在這可就一輩子熬不出頭嘍。”
屋裏的寡婦又開始罵罵咧咧,花落水對著老爺爺道謝,往村裏走。
村裏的人都避開她,深怕這小姑娘討吃,雖然憐憫,但寡婦就是個根子壞爛的,討到一次後還有第二次,第三次,而且小姑娘可不一定吃得到。
花落水實在不知道該去哪兒,她一個受過高素質教育的現代人實在做不出乞食這樣的行徑,而且她四肢健全,在村裏轉了一圈兒又躲回山上,沒別的,純粹欣賞一下大自然。
看著地上大大小小的坑,花落水臉上帶著勞累又驕傲的神氣,鋪蓋上落葉雜草樹枝,躲在樹幹後,靜待佳音。
嘴上叼了個狗尾巴草,腦中又想起剛剛在村裏走一圈下來聽到的巨大信息量。
這人際關係太複雜了,她都怕聽多了長針耳。
好家夥,中途打了個盹兒,再睜眼,天黑了,花落水眨巴眨巴眼睛,適應後檢查了一下她布置的陷阱,一個都沒落下,完好無損。
花落水空手而歸,然後在寡婦家門口急轉彎,又跑回了山上,山上是她家。
唉聲歎氣了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頭頂的夜空看起來那麼近,遍布是星星,充滿了夢幻感。
一個腦袋突然闖進視野,花落水嚇得半死。
皮膚黑牙齒白,兩個亮著的眼睛。
韓野:“你看到了。”
花落水心裏無語,這是觸發台詞嗎?還是擱這詐她?
花落水:“你噴口水了,都到我臉上了 !”
韓野:……
從此世界上又多了一個話少高冷,生人勿近的男人。
韓野從樹上翻下來,花落水退避三舍。
她是拔腿就跑,夜黑風高,正是殺人放火時。
長針耳就長針耳。
韓野心裏有鬼,他看了一眼手上的小葫蘆和背簍裏的野雞,眼中有著欣喜。
野雞是坑裏撿的,也不知道誰挖的坑。
喂了一點小葫蘆裏的水後,奄奄一息的野雞又活蹦亂跳,腿也不瘸了。
保險起見,韓野把野雞帶回家,等天亮看死了沒。
回到山腳下的小屋,一陣難以言喻的聲音傳出來,大半夜根本不避人,花落水隻能自我催眠。
突然,小屋裏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啊!”
“晦氣!你不會得了髒病吧!老子打死你個婊子!”
花落水躲在暗處,看到一個幹巴瘦的男人拎著褲子跑出來。
屋裏的聲音沉寂下去,花落水這才走進去。
寡婦衣衫不整地躺在炕上,露出半壁江山,嘴裏嘔吐著,眼睛翻了過去。
這是癲癇了?花落水不確定,她之前坐火車碰上有類似情況的病人,別人說是羊癲瘋。
她第一時間跑出去喊人,“走水了!走水了!”
平陽村人少也很窮,隻得到較近的金陽大隊借牛車,這才把寡婦抬上車。
“送村口衛生所吧。”
“一邊兒去,別賴我衛生所頭上。”說話的是金陽大隊衛生所的李大娘,她老公是衛生所所長李先鋒。
緊趕慢趕送進縣醫院還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