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公司發生狀況後,媽媽一直處於半瘋半傻的狀況當中,今天看她,怎麼什麼病都好了似的?

難道說,她因為得知媚要結婚又受刺激了?這病情到底是重了還是好了?有些猶豫,芷然還是問出口:

“媽……你病好點了沒?還是在家養病吧?那邊我讓人送了禮物去了!”

“傻孩子,媽好的很,隻是公司跨了,媽媽覺得一時接受不了。你放心,媽媽現在想通了,跨了……就跨了吧?我也不怨恨你同學了。細想一想,公司跨了,誰接收不都一樣麼,在你同學的手上,說不定它還能發揮的好一些呢?人家結婚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隻能托人送禮物去呢?怎麼也要親自到現場去慶賀一下吧?快過來,媽為你把頭發弄一下,看你這亂七八糟的的,怎麼去參加人家婚禮?”

看她說話有條有理的,芷然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的媽媽真的恢複正常了,不再沉浸於痛苦之中了!

看著她這樣,真好!

一把緊抓住童童童的手,芷然激動的淚珠兒直掉。

“媽……真的太好了,想不到你真的恢複正常了,這下子,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剛才你雖然有些嘮叨,可我好喜歡你那們嘮叨我,這樣看起來,才與我夢想中的媽一模一樣,嗚嗚……”

無意之中,芷然便把自己這麼些年最渴望的母親形象說了出來,聽的童童童身體微不可察的一顫,眼裏也有些濕意。

“女兒……媽對不起你……一起嫌棄你、討厭你、可當所有的全充我而去,包括你那父親,唯獨隻有你還在我身邊……芷然,是媽對不起你……媽答應你,以後一定好好兒的和你一起度過那些平凡的日子,就咱娘兒倆個。來,快過來,媽想親自替你梳一回頭。”

欣喜、幸福,讓芷然的淚水怎麼也止不住,要知道盼這一天,自己可是整整盼了二十二年了。沒有過多的語言,芷然幸福的被童童童按在了椅子上,細致的替她梳理起頭發來。

感受著母音細長的手指挑過頭皮,雖然她的手指有些冷,可芷然卻覺得自己的心,是最暖和著的。

有些陶醉,整個心,充滿著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

芷然愜意的閉上了眼睛,享受這一刻很難得的母女溫情……

看著芷然幸福的“醜臉”,童童童的心中如打翻了的五味瓶一樣。

此時,在她的眼裏,並沒有多少做為母親的幸福感,有的,隻是算計和嘲笑……

自己何嚐真正的喜歡過這個看著就討厭的女兒呢!

今天能和她說這麼多的話,還不是想要去參加那個女人的婚禮。

雖然對於這個醜陋的女兒,或多或少,也有那麼一些個同情。

不過,為了達成目的,不得不利用這樣的假情假義。

這樣的事情,說起來,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做。

想當年,為了獲得大筆的財富,自己不也把那些賢妻,賢友扮演的妥妥當當的麼。

隻是這一次,那心裏居然也生也了那麼一些愧意!

自己一無所有了,她卻還能享受著如此的幸福,擁有所有一切,這讓她童童童如何能咽的下那口氣?

想到這些,童童童的愧疚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

而與此同時。

在麵對唐婉然她們結婚的地點對麵,有一處公園。裏麵鬱鬱蔥蔥的栽種著許多高大的法國美人蕉。

在一叢茂密的美人蕉的掩映下,一個男人正不斷的擦拭著他手裏的槍。

陽光明媚的照在他的身上,卻看不出他臉上有什麼情緒,隻是細心的擦拭著那柄槍,就好象在擦拭他最心愛的情人一樣。

他那麵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好象即將要做的事情,將會是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男人掏出電話拔了一個號碼。

……

前往唐婉然婚禮的路上,南宮子宸有些納悶的掛上電話,對於老頭子這通電話有些不解。

怎麼聽他話裏的意思,有永別的味道在裏麵呢?

難道說那些條子這麼快就找到他了?

以他的本事,應該不會吧!還是他有什麼不好的想法?很令人費解?聽到喧囂的聲音,南宮子宸收起了那些個疑惑,往前大步邁去。

看著前麵異常熱鬧的場景,南宮子宸緊了緊手裏的碟片。這將是自己送給媚和一寒的最佳禮物!

之前自己受傷,養傷,被伍如海隱瞞了媚即將要結婚的消息,還好自己因為上街買唐,無意中看見了媚要結婚的消息。

當時聽到這個消息時,當場便傻了。

對於媚把老頭子所屬的公司奪去,他沒話說,反正這樣的事情,失敗了就是失敗了。

可對於自己唯一愛過的女人,卻要投身到別人的懷抱裏,並意味著自己將永遠失去她。

這讓他沒法子接受。

看來,媚是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當年和她的那段情事呀?既然他何一凡不願意告訴媚真相,那自己就有必要告訴媚,並順便提醒她一下。

她唐婉然,早就是南宮子宸的女人了!而手裏的碟片,就是最好的證明!

看著遠處一抹白色的風景,那麼的潔白,那麼的輕盈,和風輕輕的吹,掀起她的麵紗,看到她如靨的笑顏,那麼幸福,那麼美麗……

南宮子宸有些醉了,以前就曾經幻想過,媚如果穿上婚紗做自己的新娘,會是什麼樣子的?應該會美的更像遙閣仙女,九天神韻之姿吧?

而今,真的如願的看見了,她卻不是自己的新娘。美,美的讓人想忘記呼吸,美的人不敢大聲的說話,走路,生怕一不小心,便會驚嚇到她,看見她擔驚受怕的蹙眉樣子。

在她身邊,圍繞著好多,好多的熟人。

武芷然,童童童,麗麗,冉浩東,柳子佳……等等。那個自己欠了他一條命的同父異母的哥哥,他看起來,怎麼那麼的瘦呢?自己欠他的,恐怕是沒法子還的清了……

當得知他居然是自己的哥哥時,南宮子宸隻是淺笑了二下。這也終於讓他能理解,為何當初自己初次見他,會生有那樣的好感,並和他一見如故。

人生,真的是有趣,一不小心,居然冒出一個救命恩人卻是你的親人。

在遠處,剛剛好不容易才瞄準了唐婉然的南宮勇,正要扣下板機時,卻被自己兒子的頭擋住了,喪氣的放下槍,南宮勇又耐心的尋機契機來。

微笑著向媚走過去,站在她身邊的何一凡一看見南宮子宸,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整個婚禮並沒有邀請他,這一點,一是因為媚找不到他,二是自己就算找的到,也根本就不想看見他。

低聲對媚說了一句“等等我,我去去就來!”

一凡快步離開唐婉然,直到一寒的身邊,拉起他的手便往一邊走去。

看著他離去,童童童的眼裏露出了一絲冷酷:等的,就是這一刻!

而唐婉然,則還在疑惑的看著南宮子宸和一凡,乍然看見一寒,見他那麼瘦了,唐婉然的心裏有些堵的慌。不用說,這一切,應該是自己造成的!

就在童童童還在猶豫不決什麼時候下手最合適的時候,站在唐婉然對麵,正淺笑盈盈對她說著“恭喜”的柳子佳,那張歡笑的顏麵,卻突然轉變為猙獰。隻見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忽然從身上拔出了一把閃著寒光的刀。

因為身體抵抗力越來越弱,正準備到一邊去咳嗽的清然無意中看見柳子佳一下子變的猙獰的臉,還有那手裏閃著陰冷寒光的刀子,沒有過多的考慮,一把就把還沒回過神來的唐婉然推開,自己生生的挨了柳子佳這一刀。

婚沙被這猛烈的外力一撞,悠然飄落,掉在清然的腳下,慢慢的,潔白的婚紗上便滴上了一朵朵殷紅的花兒,逐漸成了一片……

“清然……”

“十月……”

“冉大哥……”

刀,雖然沒有刺入心髒,刺在胸部左邊的地方,血順著刀,不停的往外,噴湧,看的所有的人全驚叫起來。

柳子佳也因為這突發的狀況而呆楞了。

自己對於清然並沒有恨,雖然有些看不起他,但他好歹也算自己的一個親人,怎麼?怎麼就會紮到他身上去了呢?

就在她還沒回過神來時,一把同樣鋒利的刀,刺入了她的心髒,艱難的回頭,卻看見童童童猙獰變形還在顫抖著的麵孔。

“你殺了我兒子,你殺了我兒子……”

聲音如九幽冥使發出的索命之音,柳子佳悽然一笑:“所有的人都可以殺我……就是……你……不可以……”

可惜,童童童不懂她這話,手下用勁,又往她心髒捅入了幾分,直至沒頂……

“你這可惡的女人,下地獄去吧!”

“柳子佳……”

“媽……”

柳子佳再也沒能說出一句話,就那麼蜷縮著倒了下去,嘴裏湧出大量的血泡沫,一雙不甘的眸子,至死都盯著童童童。

“柳子佳……”

被這一切驚呆了的所有人,全被這突發的狀況給嚇呆住了。

一凡沒有過多的思考,三步並做二步的,便欲上前摟住被這一切突發事件驚的搖搖欲墜的唐婉然。

“十月……十月……”

卻被她一把推開,用一雙絕望的眼神看了一眼一凡。轉而撲向了還倒在地上的清然。

染血婚禮(正文完)

“傻瓜……我沒事……”

血不斷的從清然嘴裏噴湧而出,看的所有的人心裏直發酸,唐婉然的淚水不停的掉落在他身上。

緊緊的執著清然越來越冷的手,想要給他更多一些支撐的力量……

“不要……哭……今天……大喜……要笑……我說過……哪怕犧牲我的生命……我也要你笑著……”

感覺好累,卻感覺不到痛,清然隻想睡一覺,他真的隻是想睡一覺,但卻不想死……因為,自已還要為媚祝福……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醫生……趕緊叫醫生呀……”

惶急的淚眼緊緊的看著他,勸著她,唐婉然隻覺得天,蹋了下來……

……、

“柳子佳……我的傻孩子……”

劉小囈緊摟著已經斷氣,身體卻還有著溫度的柳子佳,聲嘶力竭的吼叫著。

“放開我……我要殺了那個女人……我要殺了她……”

眼神絞著還在悲痛中的唐婉然不放,童童童此時的樣子,就如瘋婦一般,不斷的掙紮著,叫嚷著。

在她的身邊,是一臉淚水的芷然:“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騙我?”

叫嚷聲驚醒了同樣處在痛苦中的劉如囈,她抬起頭來,緊盯著童童童,一步步的往她走去。

“誰都可以殺柳子佳,就是你不行……不行……”

看著失態的劉如囈,童童童有些傻傻的問:為什麼?

倆個人都這麼說,她當然覺得奇怪了!

“哈哈……為什麼?因為……她才是你親生的女兒?是你親生的呀……你居然殺了你的親生女兒……嗬嗬……這算什麼?算報應麼?”

轟的一聲,感覺腦袋象是爆開了一般,童童童停止了掙紮,嘴裏無神的念叨起來:“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還記得她和小天婚禮的時候,我姐姐叫她們不能結婚麼?就是在那個時候,我才知道的……哈哈……報應……報應呀……”

笑的快要斷氣,笑的全身癱軟。

所剩無幾的賓客們,全被今天這場染血的婚禮鬧的暈頭轉向,有的則是慌亂的跑著,叫著……

那些前來采訪的記者們,則是不停的拍著現場,整個婚禮陷入了混亂當中。

還在喃喃問著“不可能”不可能!”的芷然,在聽到劉如囈的吼叫和狂笑後,也跟著無聲的笑了起來。

鬧了半天,自己真的不是她的女兒,嗬嗬……難怪……她會那麼的恨自己,還那麼的討厭自己。這一切,原來如此呀!

“芷然……到爸爸這邊來!”

得知真相的五大銘,看著那個無聲大笑的女兒,想要把她叫醒。

可芷然卻看也不看他一眼。

直直的走到唐婉然的身邊,芷然突然象發了狂一樣的撲向唐婉然。

“我恨你……我恨你……今天這一切,全是你造成的,你是禍害,你是禍害……”

雖然芷然被攔截住了,卻驚的唐婉然呆在那兒,救護車尖叫著跑來,一凡好不容易才把唐婉然扳開。

“我是禍害……禍害……”

淚眼蒙蒙的唐婉然,嘴裏隻反複的念叨著這麼一句話。

看著她這樣子,一寒心疼的想要上前抱住她,安慰她一下,剛走了二步,卻見陽光明媚的照在唐婉然的頭上、額上,而那額角的正中間,卻有一個陰影正隨著她的移動而移動……長期處在殺伐場中的南宮子宸,那有少知道那代表著什麼?大叫一聲:

“媚……”

來不及思考,南宮子宸把唐婉然撲倒了,自己,卻無力的軟倒在了唐婉然的身上。

“一寒……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倒在地上的唐婉然,隻覺得一寒的身子軟了下來,想要把他扶起來,卻摸到了一手的血。

聲音尖利恐怖,她不敢也沒法子相信這殘酷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