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輕輕，不努力吃屎呀！”王芳可不按網上那套梗來，直接給他頭上來了一下，“一天到晚淨做白日夢，我還想讓人養著呢！”
不過語氣明顯比剛才緩和了一些。
“嘿嘿，芳姐這麼漂亮，我要是大款肯定願意。”胡來嘴上抹蜜，一臉諂媚的笑容。
他說的倒是實話。
十年前他剛搬來時，王芳二十八歲，花容月貌又添風韻，正是女人最好的年齡。
堪稱“天生麗質難自棄”，愛慕她的男人能排出兩條街去。
可她一個都看不上，硬是熬成了老姑娘。
王芳獨自經營這棟四層小公寓，上麵出租下麵開飯館，妥妥地富婆一枚，確實有實力包養胡來。
不過她看起來絲毫沒有這種想法。
“說吧，寬限幾天？”王芳把拖鞋往地上一扔，重新穿到腳上。
“一個月，成麼？”胡來試探著問。
“一個月？”王芳作勢又要脫鞋，“你咋不說一年！”
“半個月……”胡來趕緊改口，“就半個月，我要是再不成，我就把電腦賣了。”
“賣電腦？”王芳愣了下，“你不是寫書的麼，賣了拿啥寫？”
“不寫了。”胡來苦澀一笑，“就當是一場文學夢吧。”
跟王芳這麼一鬧，他的腦子已經清醒過來。
比他有才華又比他努力的網文作者不知凡幾，成神的卻隻有頭部那一小撮，憑什麼輪到他？
王芳嘴角動了動，欲言又止。
“芳姐，這些年多謝你的照顧。”胡來認真說道，“我走之前肯定會把各項費用給你補上。”
“你把姐弄的都不會了……”王芳歎了口氣。
胡來是她第一批房客裏僅剩的獨苗，說一點感情沒有是假的。
所以廚房要是做多了飯菜，她會喊胡來下來一起吃。
這孩子飲食不規律，瘦弱的讓人可憐。
而且，她一直都在讀他寫的小說。
感覺比那些胡謅八扯地好多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沒多少人看。
聽胡來說要放棄，她的心莫名抽動了一下，“要不，你再堅持堅持？姐挺喜歡看的。”
“我也想呀！可我連水電費都交不起，下個月房租更是沒著落。而且家裏整天催我回去，讓我找個正經營生幹。”胡來如實說道。
“姐不想替你做選擇，隻是覺得可惜。”王芳扭頭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人生總有遺憾不是？”胡來無奈地笑笑。
“行吧。”王芳回過神，“餓了，陪姐吃個早飯？”
胡來肚子早就“咕咕”叫了，這種要求他自然不可能拒絕。
王芳到廚房忙活一番，端出幾個菜，很是豐盛。
其實都是昨晚上錯的剩菜，但對生活在貧困線上的胡來來說，無異於山珍海味。
他吃的狼吞虎咽，腸胃得到極大滿足。
“你是餓死鬼托生嗎？”王芳哭笑不得，“又沒人跟你搶。”
“我是駱駝轉世，吃一頓能扛好幾天。”胡來嬉皮笑臉地繼續往嘴裏塞。
王芳不禁搖了搖頭，“你到我店裏幫忙吧，有個服務員要離職，工資抵房租和水電費，省得你到時候交不起偷跑。”
“我是那種人？”胡來不樂意了，“我就是賣腰子、賣血，也絕不會賴賬！”
“你傻麼？”王芳白了他一眼。
她隻是想找個理由幫他度過困難，省得真去賣電腦。
這孩子怎麼腦子就不會拐彎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