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珂師妹,東玨師弟,兩位還請少安毋躁,待我問過對方究竟,再做打算不遲。”站在眾人之前,看上去較為年長沉穩的少年發話阻止了他們。
“應飛敏,別以為你被伯父收為大弟子,就可以對我們管頭管腳,小地方出來的人,哪裏知道這青玉靈泉的重要,我洛家每年能夠煉出幾枚天品丹藥即是依仗此水,事到臨頭,你還不動手,是想把泉水拱手送人吧。”洛東玨不以為然地反駁。
洛東珂則是低聲譏笑:“區區一個外姓人,還真以為洛家多看重他。”
跟在後麵的兩名年少修士則是麵露尷尬,不知道應該聽誰的才好。應飛敏一開始臉上還有怒色,轉眼就按捺了下來,轉身拿出一塊方形的金色牌子,在他們眼前晃了晃,說:“真不好意思,出門之前,師父交代我要擔起責任,不可令同門惹是生非,你們再這樣胡作非為,休怪師兄不客氣了。”
遠處聽著這場鬧劇,小蛇噝噝地笑出聲來:“這就是你要等的人?有趣。”
“嗯。”
寧徵言收了寒火,反手拿出一個麵具往臉上扣去,同時緩緩起身,平日隱藏在衣衫下的雲霞練法器陡然發出光芒,赤霞升騰而起,將整個山巔映照得殷紅如血,越發顯得淒冷而又絢麗奪目,落在幾人眼中,卻是觸目驚心的詭異。
她並未回頭,問道:“你們便是拘拿人魂,讓它占據靈泉神祠之位的洛家族人?”
這句質問一出,別說是那兩個本就無所適從的年少修士,就是飛揚跋扈的洛東玨、洛東珂兄妹,以及頗有城府的應飛敏都有點回不過神來。
要知道,修士對凡人魂魄下手是一件遭忌諱的事,更別說是讓這魂魄冒充靈泉之神,若是傳揚出去,洛家的名聲就要受到沉重的打擊。洛東珂平時在家族中最受寵愛,自然對這些規矩了解得最多,但她可不清楚這件事,張口便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呢,我洛家堂堂正正,豈會做這種事?!”
“堂堂正正?”寧徵言終於轉過身來,嗤笑道,“既然堂堂正正,你們可敢回去一問家族長輩?”
洛東珂早先看到的隻是一團紅光中裹著道人影,如今看清了對方麵容,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隻見那女修臉上覆蓋著半張漆黑猙獰的麵具,從額頭一直遮到鼻梁,連眼睛都未曾顯露出來,與底下皎潔晶瑩的肌膚形成鮮明反差。
不知怎的,雖然看不到她的眼睛,洛東珂依稀感覺到了危險,仿佛是麵對著一頭嗜血的猛獸,正被它用冰冷的目光打量,考慮從哪裏下口。
不僅是她,其餘四人也有同樣的感覺。
應飛敏到底要經曆得多點,第一時間判斷出對方外貌比自己等人還要幼小些,卻能有如此驚人的煞氣,占據靈泉,又一口道破家族秘聞,說不定是什麼前輩高人,就算不是,背後想必也有依仗。
他打了激靈,心想,洛家怕是惹上大麻煩了。
“閣下所言之事,我等委實不知,洛家向來以煉丹為修行要事,素來樂善好施,行醫濟世,對這等殘害人魂的行徑都是深惡痛絕,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一轉念,應飛敏侃侃而談,“如今我等奉命取水,還請閣下行個方便,如不介意,閣下不妨告知身份,與我等一同到洛家探查此事。”
“若我不允你們取水呢?”寧徵言對他的種種辯解充耳不聞,隻是冷聲道。
洛東玨心知靈泉對洛家十分重要,自認為家族龐大,哪怕有人裝神弄鬼,對上家族也是不堪一擊。他想到自己剛才心生怯意,惱羞成怒之下,手上忽然多出一枚滴溜溜旋轉的金丸,叫道:“那就是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