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認罪必須要在口供上簽字畫押，沈雲鶴的手裏也有煙嵐摁了手印的供詞。
但正如孟辛竹所言，屈打成招是刑部最擅長的活，很難不懷疑他們為了破案，對煙嵐如法炮製。
青樓從來不缺妓子，綰綰的房間已經交給別的姑娘用了，關於她的痕跡也無處可尋了。
至於那個九尾狐陶像的碎片，當時已經被刑部帶走，現在悉數移交給了大理寺。
沈雲鶴馬不停蹄地趕去了江家。
提到葛馨和她的父親葛池，除了江楓，江家人無一不是滿滿的嫌棄，江老夫人更是捂住口鼻，仿佛在談論什麼髒東西。
“我早就勸過楓兒別娶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一個青樓的下賤妓子，也配入我們江家的門？可楓兒不知被這狐狸精下了什麼迷魂湯，在外麵搞就算了，竟然還要娶回家做妾。”
“我跟他爹怎麼說都不聽，鬧得他幾乎差點要自殺。我能怎麼辦，我就這麼一個兒子，還能不答應他的要求嗎？”
“那葛馨剛進府還算懂事，幹活也勤快，可沒過多久，又不安分了，說要把自己爹弄進來做下人。”
“老爺子氣得差點吐血身亡，但楓兒又答應了，我和老爺子也隻能隨他去了。”
“可結果呢，那死賤人竟然敢偷我們家的錢！大人您給評評理，她青樓妓子攀了咱們江家高枝，咱們是缺過她吃的還是穿的，她竟然敢偷錢？一偷還是幾百兩銀子。她簡直是喪心病狂，狼心狗肺！被她爹殺了簡直是活該！”
孟辛竹有些聽不下去了，主動為葛馨辯解：“江老夫人，葛馨也是為了給她那個賭鬼父親還債。”
但江老夫人並不領情：“小偷就是小偷。”
眼看著查案要變成葛馨批鬥大會，沈雲鶴抬手阻止了江老夫人的咒罵。
“說說案發當日。”
目擊證人，伺候葛馨的丫鬟雲兒低頭回答。
“那天葛姨娘衝撞了老夫人，老夫人氣不過，便把她關進柴房閉門思過，大概亥時奴婢端了點吃的給葛姨娘，可剛走到柴房門口，隻聽見砰的一聲，接著那個葛池就從柴房裏慌慌張張地跑出來，袖子上全是血。奴婢被嚇了一跳，他把我撞倒之後就跑了。等奴婢站起來時，葛池早就沒影了。奴婢趕緊跑進柴房，結果發現葛姨娘已經倒在柴火旁邊，胸口上插著一把刀，已經死了。”
“你確定她已經死了？”
雲兒抬起臉，斬釘截鐵：“奴婢專門去探了葛姨娘的鼻息。”
說完，雲兒將沈雲鶴一行帶入柴房。
雲兒指著一堆柴火：“葛姨娘就躺在這兒，胸口插了一把刀，還有好多血。”雲兒麵露驚恐，以她的年紀來說，親眼目睹凶殺現場的確難以承受。
沈雲鶴揮手示意大理寺所有官差：“仔細看看柴火上是否有血跡。”
所有官差在盧淼的帶領下忙活了起來，一根一根柴火仔細翻找。
然而將柴房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一絲血跡，哪怕是疑似的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