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衣睜開眼睛,發現時司徒刈,隻覺得心中一股悲憤氣衝上頭頂,又是一口血。
司徒刈用寬大的手掌一把攬過穀衣的肩膀,另一隻手正要擦拭她嘴角的血。
哪知穀衣用盡力氣,一把推開他的身子,頭也反向撞在了床沿上。她寧願如此,也不願意再靠近司徒刈一毫。
他不記得自己了,他成了天界的神,就忘了自己,竟要幫著天界的那些人對自己行魂淹之刑。
他記得的隻有在成神前夕,陪在他身邊悉心照顧他的阿九。
嗬,或許師傅之前說得對……
穀衣現在終於能夠體會,禾辰對禾良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了。
於是,穀衣一回頭,雙眼惡狠狠地看著司徒刈,一手顫抖著撐床,另一隻手抹去自己嘴角的血,將嘴中殘餘的半口血咽了回去。
司徒刈看得她這舉動,倒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又很是可笑。隻不過他的麵上從不會將他真實的想法顯露出來,隻是眼中抹過一絲不屑。
恰是這一絲不屑,又被穀衣捕捉到了,一遍一遍,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司……,司……”
穀衣正欲開口質問,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沙啞的鼻音讓她連個名字都喚不出。她害怕地握著自己的喉嚨,剛剛咽回的那口血猶如醜惡的髒水,正腐蝕著她的喉嚨。
她這才想起書中曾提到過,眾神在她身上下了天界至上的封印,封心的同時極有可能封口、封鼻、封耳、封目。而剛剛自己也正是一不小心,才讓會失了聲。
“呃……呃……,唔……”
她無助地發出不成句的聲響,就算如此,也不願向眼前的司徒刈求救。隻能化作悲愴的淚水,在她眼眶打轉。
司徒刈也隻是冷眼相看,站在一旁仿佛是一樽冷到極致的玉雕,沒有絲毫要去幫忙的意思。
穀衣無力掙紮,她斜眼看著司徒刈,對上他那雙冰冷無情的雙眼,突然淒然一笑,欲爬下床離開此處,卻一屁股滾到了地上。
司徒刈看見此狀,反應迅速,衝上前去,一把抱起穀衣的身體,又重重地扔回床上。
“元穀衣,你想去哪裏?!”司徒刈貼著穀衣的臉,氣息刹那間就變得淩亂不堪,極其憤怒地對她吼道。
穀衣眼中也抹上一絲驚奇,又變得冷冽無比,好似一把鋒利的匕首,想要刺進司徒刈的心窩。
司徒刈這才發覺自己偏激了,將一口躁氣緩緩吐出,將穀衣的頭仔細放在枕頭上,替她捂好被子,說:“你給我乖乖呆這裏,沒有我的允許,哪裏都不許去。”
穀衣的雖然不能發聲,一雙漆黑迷人的眼盯著司徒刈那張絕美的臉龐,也慢慢放下了戒備,隻剩下一層晶瑩的淚覆在她的瞳上。
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抗拒。
司徒刈也沒有在說話,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看著她。
元穀衣,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