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江來的腦勺被狠狠賞了一巴掌。
痛痛痛痛!
模模糊糊之間,江來的後腦勺隻覺得一陣劇烈的刺痛,整個人應激性的蹦了起來,他想睜開眼睛,但從窗外照在他臉上的陽光讓他很不適。
當眼睛適應了這強烈的日光後,一張大臉出現在他麵前,將他嚇了一跳。
這是怎樣的一張臉?
枯槁的,滄桑的,皮膚就像是一張被揉皺了的試卷,皺紋就像是差生寫的歪歪扭扭的字跡一樣。
不過他的兩隻眼睛炯炯有神,就像是獵食田鼠的貓頭鷹一般,兩撮眉毛擠在一起打架。
他憤怒的看向江來的眼神,就像是一個警察在審視一個罪惡滔天的罪犯一樣。
“江來!我上課很催眠嗎!啊?”
“你這個年齡段怎麼睡得著的!有點出息沒有?”
……
臥槽?這是哪位?怎麼長的這麼抽象?
懵逼的江來非常懵逼。
或許是剛才被打到了後腦勺導致他神經遲鈍,或許是因為昨天晚上的宿醉還沒有清醒,他看著眼前的人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他努力回憶,隻記得昨天晚上他在天台上喝醉了,然後……
想不起來。
是夢嗎?
江來看向自己的雙手,又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這才發現根本不是他昨天晚上的襯衫。
這是校服。
藍白的條紋交錯,簡約的設計毫無美感,隻胸口上印著涼城一中的文字。
他高中的校服!
江來打量著四周的一切。
潔白的牆壁,寫滿物理公式的黑板,一張黃木講桌,講桌上放著一個玻璃保溫杯,杯蓋有些包漿了,顯得有些刺眼。
排列整齊課桌上卻堆滿了成山的課本,最上麵課本上寫著“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課桌的後麵坐著學生,這些學生雖然在帶著看熱鬧的表情看著自己,但是他們的眼底裏帶著深深的困乏。
教室後方一角是衛生工具擺放處,另外一角放著一個書櫃,書櫃裏麵擺滿了書,四大名著,《論語》《狂人日記》全部都是高中必讀課外讀物。
這…是他高中的教室啊!
江來感覺到難以置信,他看向麵前的男人,這才發現這中年男人的臉有些熟悉,但是他卻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怎麼?看我幹嘛!我臉上有高考答案嗎?你看看你那個熊樣!”
男人還在瘋狂批評這江來,然而江來卻從這個男人的口頭禪中終於回憶起來這個人的身份。
高三上學期的物理老師趙華餘,綽號趙扒皮。
“趙扒皮?”
江來歪著頭試探性開口道。
“你叫我什麼!江來你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啊!現在都敢明目張膽的不尊重老師了!”
趙華餘看著江來的目光裏充滿了恨鐵不成鋼的神色。
但是江來並沒有在意他的目光,江來懷疑現在隻不過是醉酒後的一場大夢。
而為了驗證這一點,隻見江來伸出右手,掄圓了狠狠抽在自己的臉上。
啪!
一個比剛才更清脆的聲音響起,頓時讓趙華餘噤聲了。
這小子這麼狠的嗎?這一巴掌趙華餘聽著就痛。
然而確實很痛。
痛!
臉上傳來的灼熱的痛感讓江來咧著嘴倒吸一口冷氣。
真切的痛感讓他確認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夢。
他真的重生了,橫跨十幾年,重新回到高三時代。
而在二十四小時之前,江來還是一個三十二歲中年男人。
他在事業上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但是他卻活的很失敗。
每天都是在遺憾,懊悔中度過,在漫漫長夜中,他是在天台喝酒喝到吐血的男人。
每天喝醉醒來,睜開眼睛後看見的都是空寂,灰暗的天空。
然而今天再睜眼之後,他竟然重生了!
這意味著他有機會去改變過去發生的一切!
江來很激動,他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他是一個唯物主義者,然而他現在竟然真的重生了。
一時間,江來的心裏充滿了激動喜悅。
“咳咳。”
趙華餘見到江來這麼自責,目光不由得柔和了起來。
在他看來,江來肯定是不由自主睡著的,要不然也不會為了讓自己清醒給自己一巴掌。
這一巴掌很重,因為他看到了江來的臉上出現一個紅紅的掌印。
“唉!我曉得,你們高三累,每天晚上睡不好,很困,但是你們要知道,你們現在流的汗水將來都會成為你們喜極而泣的淚水。”
“江來同學,你也不要這麼自責,打自己巴掌大可不必,本來腦子就不好使,打傻了更完蛋,以後困了主動站起來聽課就行了。”
趙扒皮還想再多說兩句,就在這時下課鈴聲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