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砰!——
一聲悶響,那是妖怪用力瞪著地麵向前進攻時發出的聲音。沒有任何預示亦或是準備動作的進攻,直接朝我跑來。雖然照它所說的,這次會減慢自己的速度。但饒是如此,也是快的驚人。轉眼間,它已經跑過了七八米的距離,已經和我近在咫尺了,完全不給我反應的機會啊。
繞過它那貪婪嗜血的目光,隻見這妖精壓低的身下,右邊的爪子正在蓄力。靠著我體內已經快要燃燒起來的反射神經,我急忙倒提長劍格擋。
鐺!——
這妖精長長的爪子正抵在劍身的末端,倘若剛剛晚了絲毫,想必現在我的咽喉已經被貫穿了吧。
"哦?僅僅是擋住一次就讓你滿足了嗎?那……接下來呢?"我們兩個相隔的那麼近,以至於我已經看到了它嘴角處微微的上翹。
刹那間,我隻感覺到後背一陣涼氣掃過,頓時運起全身的力量頂在劍上。
然後,
喝!
就在這段僵持了幾秒鍾的動作之後,我的身體就再一次飛出去了。不過不同的是,這一次我看到了,這妖怪的動作——另一隻手毫不拖泥帶水的一掌打在劍刃上。
可以說,思考能力還可以回到身體裏,完全是靠重擊吧,我猜。因為當它回來的時候,我的身體正處在保持水平的騰空飛行並猛烈撞在山道旁的一棵樹幹的境況中。撞擊的一刻,劇痛感瞬時產生,在能想象到的最短的時間裏洞穿了我的胸膛。
呃嗚……
聲音憋在了喉嚨裏發不出。
——又被打飛了,可惡啊。
這長尾怪沒瞎說,還真是能讓我看到的速度啊,僅僅是能看到的速度——看見,身體卻跟不上。
哈呼!——哈呼!——
喘著粗氣,用劍當做支撐艱難的爬起,後背上的殘留痛感讓我的雙臂難以用力。單腿半跪在地上,看著那妖怪咕嚕嚕的擺動綠尾巴,好像在炫耀勝利,這讓我的心裏極其的不爽。
——真厲害,打不過它,完全不是對手,雖然我很不想承認這一點,可事實就擺在眼前。
"怎麼了?剛才的氣勢跑哪去了?一邊倒可就太無趣了。還是說,這是你的全部嗎?"
"全部?哼,別傻了。不過是試試深淺罷了,現在才要動真格的呢!"
"哦?是嗎?那可就太好了。"那妖怪冷笑著眯著眼,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地方,讓人十分不舒服。
——說歸說,沒出全力這句話雖然屬實。可如果出全力的話就必然會變成那副樣子,那就真的不妙了。上一次用它的時候還是在我大難臨頭,瀕死之時。可僅僅那麼一次我就很清楚這玩意絕對不能輕易使用了。怎麼辦,難道真要動用那種力量嗎?可是……
"打鬥就給我專注一點啊!"
忽然,那妖怪邊大喊著邊向我攻過來,令我不得不中斷了思路。身體還處在半跪著的姿勢,耐著胸口的疼痛,奮力的讓整個身子彈跳出去,同時劍尖衝著斜上方刺出。
其實這隻是我在這種毫無還手之力的情況下作出的無奈之舉,完全在憑運氣行事。不過,對於這種程度的敵人……沒用啊。
以至於接下來,勉強透過略帶鏽跡的長劍看清楚,從那後麵伸出一隻爪子,長尾巴妖用兩根手指輕鬆的掐住劍刃,把它撥到一旁。欠下身,然後,同樣的拳頭在我的下巴下麵炸裂開來。
腳底下麵的受力感蕩然無存,又被打飛了啊,話說回來這是第幾次飛出去了?真是夠被動的。
少年挨了妖精一記強力的上鉤拳,整個身體垂直脫離了地麵,飛出了竟有兩丈之高。緊跟著,當少年上升的勢頭將盡時,長尾妖早已經跳起到和他相同的高度。蜷縮的身體,伸展的雙臂,宛若野獸一樣張大的長著獠牙的嘴裏,紫色的長舌卷帶著妖精的口水。貪婪、殺戮、對鮮血的渴望,這副嘴裏毫不掩飾的將它們呈現出來。
嘡!——
妖精平展開的雙臂後,寒光乍現,一對明晃晃的鐮刀樣的兵刃。
"這是……"飛在空中,從收到的衝擊中回過神,這就是我第一眼的景象。
絕對不會看錯,也不可能看錯,這副模樣早就用帶著血的刀子可在我的肉體上,我的心裏,揮之不去。
那一刻,時間仿佛停滯了。目光凝固在了妖精身上——眼前這妖精的模樣,和兩年前的那群家夥,一模一樣!
嗖嗖!——
半空中,兩道光芒一閃而過,彈指間妖精已經在少年的胸前劃了兩刀,不過還好都不算致命傷。但是現在,少年的思緒並不在這兒,因而對於這兩刀他沒有做任何防禦。相應的,好像也沒對疼痛做什麼反應。
時間回複了它應有的速度,少年略顯無力的身體開始下落。誰知這長尾妖跟著一個回身,那條長滿綠色鱗片的橫掃過來的大尾巴正中了下落的少年。於是他就這麼翻滾著斜向飛出,並以倒立的姿勢迎麵撞上了道旁的樹幹,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