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從夢裏醒來,告別那美麗的夢境,因為我知道就算再好那也隻是一個夢而已。夢境越好,醒來的痛苦就越深,我寧願醒來接受這真實的一切。我睜開眼睛,第一樣要看的就是今天的日期和時間,方群兒他們是否已經離開了,我很想知道這一切。他們會不會趁我昏迷的時候,悄悄地就從我身邊離開了,靜靜地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了。
心髒依然痛著,但我已經不顧得這些了,我的朋友,我的族人就將要離我而去,就算我再見他們一麵也是好的。自從我知道自己本非人類以來,我從來也沒有感受到這樣著急。我強忍著心髒的劇痛從床上爬起來,頭暈著站不穩,我扶著牆壁盡量使自己不至於跌倒。我慢慢地看著前方的路,看不是很清楚,隻能靠手扶著牆壁走。
在我的麵前,有著一個人,我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點,原來是一麵鏡子,裏麵的人正是我。我變回人型了,雖然不清楚,但身影是小了,沒了翅膀,也沒了貓一般的耳朵。我的靈力恢複有這麼快嗎?我走近鏡子,看認真點,的確的我沒看錯。算了,我也不顧這些了,隻要我出了這房間,一切都清楚了。現在最要緊的就隻是見我的朋友和我的族人,我相信他們不會就這樣丟下我離開了的,我希望如此。
我緊緊地扶著門的把手,心髒劇烈的疼痛差點讓我昏過去,我靠在門上,手已經不自主地轉動著把手。“卡啦”地一聲,我失了重心,踉蹌了一下。但也費了不少的力氣才再次站穩,這時候徐翌他們已經趕到我身邊了,他們聽到我開門的聲音而來。
“若月,怎麼跑出來了,看你臉色,硬撐什麼。”徐翌一下子把我抱起回到房裏把我放在床上。
這時候我才知道,我快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我有氣無力地道:“二哥,我要見他們。”
袁孤藍和段覓蝠從門外走來,來到我床邊。段覓蝠笑了一下,道:“怎麼,以為我們就這麼跑了嗎?你不是當我們是那種不負責任之人吧。”
看到他們我終於安下心來,但隨即我又開始著急,怎麼方群兒沒有來。我無力地拉著徐翌的衣角,道:“群兒怎麼沒來,她去哪了?”
袁孤藍拉我趟下,蓋過被子,他們誰都不回答我。我得到的隻有袁孤藍的話:“別想那麼多,總之呢,我們走就肯定會告訴你,好不?”
我反拉著他,問道:“還有幾天?”
段覓蝠在袁孤藍身後,道:“一天。”
袁孤藍一個轉身,喊道:“你幹嗎告訴她。”
“我知道了。”這句話以後我安靜地躺下,其實我真的很想壓抑著心裏那種不高興,但無論如何也都表現了出來。
徐翌陪在我身邊,段覓蝠和袁孤藍先後退出了房間。
徐翌溫柔地道:“起碼等你體力恢複點再去找方小姐吧,其實她也很想見你的。乖,二哥不走,睡一下吧。要不方小姐看到你這樣子,她非要大哭不成,你不想看到她哭的吧。”徐翌邊說著,一手撫mo著我的頭,一手把我把脈。
這一覺,我就算閉上了眼睛依然還是睡不過去,不久我又睜開了眼看著徐翌依然撫mo著我。
“二哥,我真會像孤藍的妻子那樣,死掉了嗎?”
“傻丫頭,當然不會。”
“那群兒為什麼要為我死呀?當然不會,是針對群兒的死說的吧。”
徐翌無言了。
“算了,二哥,陪我到外麵透透氣可以嗎?”
“你這樣的身體,支持住嗎?”
我勉強著點了點頭。徐翌見我這樣固執的性格,把我抱起了向外麵走去。當經過方群兒的房間,我不由自主地向她房間看,希望可以看透那房門,看到群兒在裏麵,這當然是失敗的了。徐翌一直抱著我,到了天台,才把我放下來坐在椅子上。
坐了不久,就傳來開門的聲音,上天台來的一道門被打開了。我和徐翌好奇地一起往那門看去,向我們走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方群兒。我看著她,笑了笑,她也對我笑了一下。
“徐二哥,若月。”她跟我們打過招呼,在我身旁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這時候陽光並不猛烈,淡淡的也不覺得熱,還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天上的白雲跟藍天。我們大家都沉默了,誰都沒有說話。我看了看方群兒,她正台頭看著藍藍的天,紫色的眼睛渴望地盯著,就像正享受著美好的一切似的。我靠著徐翌,他微笑地看著我,但他卻並沒對我說什麼,感覺怪怪的。
終於我忍不住開口:“群兒,你真打算去了嗎?”
方群兒低頭下來,把視線轉到我身上,她打量了我一番道:“人性是貪婪的,我找的理由並不能說服我就此放棄願望。更何況,這隻是交易,各有所得嘛。”她雙手捧著我的臉,而我隻是呆呆地看著她。
“這並不是各有所得啊,群兒,你什麼都得不到。”我道。
“我有的呀,我得到的啊。也許,藍色世界就在上麵,也許以後我們隻是閣了塊薄薄的雲而已。你不要這樣表情好不好,能夠實現願望,真好。”
我的確想不到該說什麼話了,隻是微微地應和了一聲:“是的,實現願望的確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