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老媽的要求,暑假找活幹,掙零花錢。趙叔讓我幫他算個帳啥的,畢竟我是個學生,她非要給我找個力氣活,說是鍛煉鍛煉我。畢竟是自己老媽,不敢不聽,於是她托人找了個種果樹的活,就是挖坑,抬樹,填坑,說著容易,真正幹起來,大人都叫累,更別說我當時隻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也就是這個暑假,讓我經曆了生與死的考驗以及從孩子到大人的蛻變。
記得那會兒7月天,頭頂著烈日,戴著草帽,扛著鋤頭跟著幾個大人一塊在不知名的野山上種果樹,我們一共7個人,其實應該說6個半,畢竟自己還不算個大人。
帶頭的是一個東北的大叔,叫厲建山,四十出頭,別的大叔都叫他厲哥,唯獨我叫他厲叔,稱呼無所謂,僅僅是個稱呼。
厲叔至少一米八幾,而且長的很壯實,東北人大多憨厚,因此他脾氣特別好,而且總是很照顧我,不讓我幹力氣活,最多提個水澆澆樹苗,別把哥當弱小子,雖說才十幾歲,勁兒頭可是能跟20幾歲小夥子比擬的,在我苦苦要求下,讓我抬個樹苗。
一株也就百來斤,別不信,樹苗不沉,下麵的土墩子壓沉,好幾十斤呢,我隻能跟隊伍裏最弱的蔣東寧大叔幹這最輕的活。
寧叔剛過30,也算是壯年,但他戴個眼鏡總是給人感覺是個蹲辦公室的,除了黑點兒,其他根本沒有幹粗活的樣兒,他也跟厲叔一樣很實誠,對我也很照顧,他倆是對我最好的。
也不是說其他幾個大叔不好,是個大人都會比較照顧孩子,像劉辰和張春平兩個大叔就挺好,對於那個整天黑著個臉的連名字我都懶得問,隻知道大叔們叫他老曹,自始至終我都沒跟他說過一句話,即使晚上吃飯閑談的時候也不見他怎麼說話。
這種人,我一般是井水不犯河水。還有一個大叔,應該叫大爺了,叫吳震天,聽厲叔說他才四十幾歲,但我怎麼看也覺得他像六十,而且他是我們隊伍裏的二把手,跟厲叔不一樣,他負責指揮,像個軍師,厲叔算是將軍,不過是幹活最多的。
而且,感覺他貌似是個懂行的,因為他整天拿著本破舊的《玄宗》,都是他指揮把樹種在哪兒,大家夥兒都聽他的,除了厲叔,沒見誰主動找他說過幾句話,那時的我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
剛開始幾天在山腳下種,跟厲叔寧叔他們侃侃大山,幹的也不是很累。
“你說你才十幾歲,跑這兒費什麼力?這就不是你幹滴活。”厲叔笑著問我
“我就想鍛煉一下,畢竟暑假一個多月,在家裏玩也就這麼過去了,跟著你幹點活還能掙點零花錢,多好?”我有啥說啥。
“哈哈,你小子還是個財迷呢!放心,這一個月下來,不給你3000你找俺!”
“3000?這麼多啊!”
我有點吃驚,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以前以為幾十塊錢就是大款了。
“嗬嗬,祥子,你這是第一次幹活吧?”寧叔插了一句,
“嗯,六年級剛畢業就被逼著出來打工了。”
“像你這麼大的小孩,現在都在家裏吃著雪糕看電視呢。”
“是哈,但是這一個多月過去了,我帶回去的是好幾年學費,他們不還得向爹媽要嗎?”
“哈哈,看得出來,你還挺孝順的,好了,喝口水歇會兒吧,還有這麼多樹要種呢。”
後來慢慢種到山腰,幾天時間,種了將近200株,原本光禿禿的山,立即有了點生氣。
厲叔說我們要用一個多月的時間種滿這座山,工程量不小,這座山不是很大,海拔也就不到兩百米,主要是無人開采,顯得很荒涼一樣,但這座山肯定有點東西,這是我的感覺,不然,吳老頭怎麼會這麼精心的布置樹的方位,難道山的底下有古墓不成?
有一天晚上,大家夥兒吃完飯一如既往的閑談起來,其他人回棚子裏睡覺去了,就剩我,寧叔還有厲叔坐在外麵吹風。
“厲哥,你說這座山有什麼好的?種果園?看這黃土也長不出好果子,更別說桃樹了…”
我眯著眼聽到這一個激靈,桃樹?東南方至陽桃木,辟邪?情不自禁把了解的聯想到一塊。
“你管他呢,給咱們錢,咱就聽他的,誰讓人家是大老板呢。”厲叔顯然隻知道拿錢幹活,不會往下深想。
寧叔就不一樣了,看來他戴眼鏡不是裝的文化人,心思想得多。
“你小點兒聲,別讓他聽見,那你說老板讓一個看風水的來幹嘛?”寧叔這句話讓我徹底確定此行不會順利。
“什麼看風水?人家不就是看看哪種樹合適,這跟看風水有毛關係?”
“他拿了一本玄宗書,那是關於風水玄學的。”我小聲插句,
“對對對,他那本書一看就不是普通書,上麵有很多道道的。”
“啥?俺還以為那是賬本呢,破破爛爛的,沒細看。”厲叔還真不是道裏的。
“你啥也不懂,他肯定實在找什麼墓陵,裏麵有很多寶貝,而且還不想讓咱知道。”
“你管呢,咱就聽人家老板的,在乎那麼多幹嘛,就算人家想要寶貝,你還想分點?好了,有點累,俺先睡覺了撒。”
寧叔也不再多說,叫我當沒聽見,回去睡了,還好,他們沒防著我,把我當屁事兒不懂的孩子,讓我知道了點什麼,要真按他說的,那這次又能長長見識了。
壞笑一下,準備睡覺,就在我剛踏進棚子,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一個瘦長的身影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