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負重擔,想要贏得休息時間,實在是太難。我隻能忙裏偷閑,盡量延長睡覺的時間,然而我無法克製失眠,許多問題我找不到答案,隻能無休止地想。
為了減輕疲勞,不必要的監督我就省了,我告訴孩子們,我的身體出了狀況,我相信他們會理解我的難處。
然而,尾椎的疼痛感並未因此減弱,反而越來越強烈。身體狀況越來越糟糕,心理狀況也跟著變遭。有時候,我疲倦失去呼吸的力氣。
我不得不再次進醫院。還是縣醫院,醫生告訴,沒事,如果實在覺得疼,就去中醫院做理療。我去了中醫院,沒有經過診斷,便每天做理療。自己一個人躺在理療床上,看著天花板,嗅著空氣裏奇怪的氣味,不禁覺得頭暈腦脹。
有一天來了一個老人,滿臉皺紋,白發滿頭,拄著拐杖,緩慢地從外麵挪步進來,他一定也是病了,可是身邊無人照看。我想幫他,可惜自己正接受治療,眼睜睜看他艱難地一點點靠近病床。
我忽然聯想到我的未來,有一天我也會這樣,那時候的自己,是否會像這老人一樣孤獨。
他的家人呢,他的子女呢?他們都到哪裏去了!
人生一世,生老病死,如是而已。追求名利,何時是個盡頭。又想,不趁早有點作為,等歲月失去,光陰不在,空有一具枯骨,無盡悲歎,那時才叫人生死兩難。
那時,雖拖著帶病之身,可卻有強烈的欲望。想著,病愈後,定要倍加努力,爭取在有生之年有所作為。
因為疏於管理,班上問題頻發,不過皆是Z生之流所為。我想,他們留在班上的時間不多了,不必與他們斤斤計較,也算是對他們額外開恩,彌補我沒能教育好他們的缺憾。然而我錯了,我忘記一個事實。我還是他們的班主任,我必須付出縱容他們的代價。
有同學告訴我,說:“老師,你別再軟弱了,必須強硬起來,那幾個廢物,揚言在離開之前要把我們班搞垮。”我安慰學生,不必擔憂,他們沒那個本事。後來發生的悲劇說明,我低估了他們,高估了自己。
一個人遭受苦難,都是罪有應得。
因為帶病上課,精力不如以往,平時對班級的監督也不如以前。學生的思想是難以捉摸的,管他們,他們嫌你煩,不管他們了,他們又不滿,說你不負責任。我雖然告訴過他們,我身體抱恙,不能時時陪著他們,要他們學會自我管理。很顯然,要他們管理好自己,無疑是癡人說夢。班級亂了,有人開始抱怨,說我是個不負責任的老師,因為被學生打了,便撒手不管。我的天哪,蒼天作證,天大的冤屈啊。我正養精蓄銳,準備大幹一場,怎能撒手不管。
正如那領導說的,即使有朝一日能夠夢想成真,離開山城,我也必須帶著榮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