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說道:“我說的話你都沒聽見是嗎?不準欺負混血兒,任何人欺負混血兒都可以,你不可以。”
“為什麼我不可以?”
“因為……沒有為什麼,你作為我們高級學校少年班學員,更該以身作則。你自己選擇吧。”
“可是校長……”
“別和我說什麼可是,你是要自己做決斷還是要我來?”校長打斷道,這時候風從他背後湧起,將幻術袍卷起。幻術袍上魔力流動,那是至高無上的中位光明騎士準備出手時候才呈現出來的狀態。這時候,他的幻術袍又落了下來:“你現在還有一個辦法……”
李岩抬起頭看著校長。
“來,你是我們高級學校少年班的優秀學員,展示一下你的實力吧。”校長指了指旁邊一棵果樹,“你站在這裏,用葉子把那棵樹上的果子打下來。”
從校長站在的位置到果樹的位置大約一百米,這麼遠的距離別說是把果子打下來,就算是能打到都已經很難得了。校長說完,他的視線便長久地留在遠處,遠處一無所有,隻有大風呼嘯。
李岩手中握住了葉子,風係魔法往葉子上彙聚。李岩比劃了一下,最終他釋放掉魔法,歎了口氣低下了頭。
“怎麼了?”校長皺了皺眉。
李岩垂頭喪氣地答道:“我做不到。”
校長哼了一聲:“李岩,我問你!為什麼你不試一試直接選擇放棄?為什麼不逼自己?做不到不是理由!一個人寧可像狼一樣戰死!也不要像老鼠一樣怕死!你叫李岩,不叫李軟!”
李岩在校長的鼓動下,手中的葉子再次聚滿了真氣。在陽光的照射下呈現出金屬顏色的葉子。遠處的果樹隨風搖擺,每一顆果子訴說著風中物語。
“嗖”一聲,手中發力,葉子飛了出去。
遠處傳來“啪”一聲,一隻果子被葉子擊中,掉了下來。這一招作為一個孩子能做到已經很流弊了,可校長卻搖了搖頭:
“還差的太多了。”他說著手中已經握住一片葉子,輕輕揮去,葉子從果實的中間穿了過去,而果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還掛在枝頭隨風搖擺。
“自己選擇吧。”說著校長轉身走開了。
看著校長轉身李岩深吸一口氣,右手蓄力,一道薄薄的風刃插入他的胸膛,一下,兩下,三下,四下……風刃劃過李岩的胸膛,發出尖銳的聲音,鮮血從李岩的染紅了嘴角。
校長的背影冰冷高大:“停下吧。明天還要訓練,回去早點休息。”
李岩這才站起來,他的胸膛和嘴裏被鮮血染紅。他踉踉蹌蹌跟著校長的背影,卻沒有發現他們相隔甚遠的影子在夕陽下被拉得好長好長。
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逐漸遠去,一個女子才從街頭小巷緩緩走出來。她抱住了倒在地上的刀仔。他是芳菲。刀仔的母親,這天她看著刀仔遲遲回歸,不由擔憂起刀仔來。於是她出去找刀仔。終於她在一個街頭,發現了刀仔正被一群孩子毆打。她一下子就知道發生了什麼。當她衝過去,一群孩子便四散逃開了。
“刀仔,你沒事吧。”芳菲拉起倒在地上的刀仔。她的眼神很複雜。
當刀仔醒來的時候,他躺在了床上。看著殘破的門外,夕陽正在往下落。媽媽坐在床邊。她用她柔軟的手撫摸著刀仔的額頭。他看著她,她的眼角是還未幹的淚水。
“媽媽,我沒事。你別傷心了。媽媽,你吃。”刀仔強忍著痛,從衣服裏摸來摸去。還好,大餅還在,他拿出來遞給媽媽。
媽媽心疼地摸著刀仔的頭:“好刀仔,媽媽不吃,你吃吧。”
“那媽媽你別傷心了,都是兒子不好,在外麵惹事了。媽媽你打我吧。”刀仔跳了下來,脫下褲子,乖乖的撅著屁股等待懲罰。
媽媽頓時又哭了,她一把抱住了他:“小刀仔,不是你不好,是媽媽不好。要是你不是我生的,也不會受這樣的苦。好孩子,媽媽讓你受苦了!”
刀仔說道:“媽媽,剛才我看你似乎是在躲著那個人。是嗎?”
媽媽點了點頭。
刀仔道:“為什麼呢?”
媽媽摸著刀仔的腦袋道:“這些事情刀仔就不要去管了好嗎?”
刀仔出身在一個奇怪的家族。說起他的身世,刀仔覺得有些麻煩。他的奶奶是黃種人,爺爺是黑種人,外公是棕色人種,外婆則是白種人。所以,他是一個很複雜的人種。都說混血兒一塌糊塗的帥,這句話說的倒也不錯,隻不過隻說對了一半——從小他長得確實一塌糊塗。
很小的時候,刀仔總把自己想象成一個有著超能力的英雄——在人族魔法師中有五個境界:遊俠,魔導師,大魔導師,光明騎士,救世主。而他最終將成為最高層的救世主,然後用自己的超能力拯救整個世界。可是現實中,因為身為混血兒,他沒少受到其他人的欺負。他想,歸根結底是自己不夠強大,在別的小孩已經可以熟練使用低級魔法,有的已經是中位遊俠了。他連最低級最基礎的魔法還無法熟練駕馭。媽媽每次領著被挨打的刀仔回家,她並不是恨那些人對混血兒的歧視,而是對自己生下刀仔這件事情充滿了悔恨。她終日以淚洗麵。
那時候在這一片島嶼上,除了他的家人外,所有人都問他的眼中為什麼常含著淚水,那是因為他恨得深沉。有的人天生就沒有戰場,有的人一出生就注定要孤軍作戰。誰讓他這樣本來就不具備一點兒先天優勢的人,飯吃不飽,衣穿不暖,還處處受到欺負。這裏各個人種都互相看不起。混血兒的地位更是低下,在那些純種人眼中,混血兒都是雜種。但很快,從小時候被所有人看不起的他到長大之後所有人都懶得看得起。這些很拽的家夥刀仔一一記在心頭,他發誓,有一天,如果自己**絲逆襲了,這些賬我一定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