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黑龍翔苦思如何來救帝內兄弟之時,突然耳際傳來了一陣濃重的川音道:“老哥子,久違了。”
黑龍翔抬頭一看,認得是川西張門的門主張修武,忙一拱手道:“張兄是何時趕來太行的?”
張修武道:“剛到不久。”緊接又道:“聽說敝門老五與金陵謝家之人俱失陷古陵了。”
黑龍翔道:“兄弟正為此事著急呢。”
張修武哼了一聲道:“咱們隻須合力擒下妖女,不怕他們不放人。”
黑龍翔搖手道:“張兄少安毋操,這事急不得。”
燕山宮主一瞥張修武,複又說道:“汝等俱為藏寶而來,現藏寶未得,反倒失陷了許多弟兄,那可是大不合算之事。”目光四下一掃,見沒有答腔,又道:“諸位想必已然得知,現又來了一位碧雲宮主,諸位不妨想一想事情的利害得失。”
狄龍厲聲言道:“此女乃是冒牌宮主,諸位切莫上她的道兒。”
正待數說幾句,單於瓊珠輕輕拉了他一下道:“師父,咱們該先助穀老前輩一臂之力才是。她說此話非常明顯,表麵上借口即穀天民,實則是助陸文飛。”
狄龍抬眼望去,果見穀天民主仆陷在刀陣之下,但最危急的卻是陸文飛。
心中不禁大為躊躇,他對這鑾刀式子,毫無破解之策,是以急在一旁。
單於瓊珠見師父不動聲色,不由急道:“師父,他們已然受困了,怎麼辦?”
狄龍手按劍柄,目注刀陣,並未回答她的話。
就這談話之際,陸文飛大喝一聲,雙手舉劍朝人群劈去,這一式怪異得很,不知該說是刀式還是劍法。
但見劍芒閃處首當其衝一位玄衣武士,立時被連肩帶臂,劈成兩半。
那人一聲不哼,倒地而死。
陸文飛舉劍再度掄起,五劍連閃之後,一收劍式,納劍歸鞘,屹立不動。
立時圍在他身側的五六位玄衣武士,連續握刀倒地,當場氣絕死亡。
燕山宮主見狀高聲道:“那是‘驚魂三式’……”
桑子弼心裏一動,立時把手一招,大喝道:“撤!”
所有的玄衣武士聞聲立時像潮水般地撤了回來,無不懼怕那種奇異的刀法。
陸文萬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穀天民那邊的玄衣武士也紛紛退立一旁。
陸文飛行近穀天民道:“晚輩有項不情之請,務請前輩俯允。”
穀天民道:“何事?”
陸文飛道:“請前輩放出古陵失陷的武林人。”
穀天民哼了一聲道:“難道你不知老夫已然陷入了人家的圈套?”
陸文飛急道:“什麼圈套?”
穀天民目射xx精芒,恨聲道:“有人在陵內施放毒霧,連老夫也在裏麵呆不住了,還能顧旁人嗎?”
陸文飛恍然大悟,呼了一聲道:“這定是燕山宮主幹的,我找她去。”
話音未落,人已一旋身,正待行去,遠遠便傳來燕山宮主笑語道:“百草翁與五毒婆在陵內呆了數年,這就是他們的一點小成就。”
陸文飛大怒,徑直朝燕山宮主衝去,當他堪堪要行近燕山宮主之時,一片劍光連閃,四支長劍朝自己砍來。
陸文飛撤出長劍一式“穩如泰山”,擋開了四婢的長劍。
刹那發出一陣嗆郎郎的交劍聲。
陸文飛身形微一挪後,雙手舉劍,緩緩道:“四位若不閃開,可怪不得陸某劍下無情。”
燕山宮主冷冷一笑,道:“別以為驚魂三式便天下無敵,實際那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功夫。”
陸文飛怔了征,突然怒道:“在下不用驚魂三式,照樣可以取勝。”
燕山宮主揮手將四婢招回,緩緩行了過來道:“我倒要問問你,本宮什麼地方得罪你了?”
陸文飛怒道:“你用心毒辣,欲一網打盡來山的武林人,在下要替他們討回這個公道。”
燕山宮主一指黑龍翔與張修武,格格笑道:“正主兒都在,哪用得你出麵?”
陸文飛乃是極明事體之人,經她這一說倒沒話可說了。”
狄龍大步行了過來,沉聲道:“陸世兄不要為她所愚,此女行事太過奸猾。”
燕山宮主冷冷看了他一眼,寒著臉喝道:“狄龍,這話是你說的嗎?”
狄龍目光與她兩道目光一觸之下,不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閉口不再做聲。
燕山宮主又道:“若欲救出古陵之人,就得先與我把穀老頭擒下。”話音一落又道:
“你們自付有沒有這能耐?”
張修武目視黑龍翔道:“黑兄意下如何?”
黑龍翔搖搖頭道:“此是驅虎吞狼之策,咱們不能答應她。”
張修武道:“既是如此,那就先收拾了此女再說。”
黑龍翔又搖了搖頭道:“也不大妥當。”
張修武大為不耐道:“這不行,那也不妥,難道就此罷了不成?”
二人談話之聲,雖不很高,但卻都入桑子弼的耳中。他突然用傳音對黑龍翔道:
“以兄弟看來,不如就依著她的意思收拾了那老賊再說。”
黑龍翔亦以傳音答道:“古陵已為此女所占,縱然收拾了穀老,咱們仍進不了古陵。”桑子弼笑道:“黑兄聰明一世,糊塗之時,眼下咱們隻求救出古陵之人,等到咱們的人都出來後,那時不怕她飛上天去。”
張修武見黑龍翔嘴皮微動,知他用百步傳音法,與人說話,遂問道:“黑兄在與何人說話。”
黑龍翔便把桑子弼的話說了一遍。
張修武初至太行,情勢未明白,是以連連點頭道:“此言大是有理。”
說著,他舉步朝燕山宮主行去。
黑龍翔腦際一閃,忽覺不妥,方待出聲阻止。
張修武已高聲道:“在下川西張修武,請問姑娘,如若我等擒下了穀老,姑娘委實會馬上放出古陵失陷之人?”
燕山宮主道:“本宮是何等之人,豈能說了不算?”
張修武又道:“空口無憑,在下希望能有個憑據。”
燕山宮主道:“那自然可以,如不讓他們明白內情,你們決然不會相信。”一回頭,對女婢道:“把玉奴放了,著它去通知古陵,把謝清文帶來。”
女婢依言放出了玉奴,那鳥性已通靈,展開翅膀,衝天而起,朝古陵飛去。
陸文飛對狄龍問道:“前輩,咱們此刻該當如何?”
狄龍雙手一攤道:“你我雖有維護之心,無奈穀老並不放心咱們,那又有什麼辦法?”陸文飛道:“但是咱們總不能袖手旁觀不管呀!”
狄龍沉默半晌道:“看來隻有靜候事態的發展了。”
陸文飛一趨身行近穀天民道:“武林各派受此女要挾,眼看就要不利於前輩,不知前輩如何應付此局?”
穀天民哼了一聲道:“老夫自有應付之策,不勞費心。”
陸文飛碰了一鼻子灰,賭氣不再說話。
阿福過意不去,挨近他身邊,輕聲道:“小哥不用急,那妖雖已占了古陵,他是白費心機。”看了主人一眼又道:“至於家主人的安危,這些人尚不在他的眼裏。”
陸文飛道:“如此說來,那是在下多此一舉了。”
阿福笑了一笑,閉口不再說話。
就他們談話之際,遠遠傳來一陣腳步聲。
雪山盲叟與百草翁一左一右,挾持著謝清文進入場中。
燕山宮主道:“替他把毒給解了。”
百草翁伸手入懷,摸出一顆丹藥,塞入謝清文嘴裏。
那謝清文似乎失去了知覺,竟任由人擺布。
燕山宮主道:“你可即速運氣將藥力引開,一盞茶的時刻,體內的毒即解。不過你得記住。謝一飛與令郎尚在古陵之內,他們的情形和你一般。”
謝清文並不答言,閉目靜息。
黑夜已禁不住黎明的打擊,漸漸地被光明所征服了,東方已現亮光。
燕山宮主迎著晨風深吸了一口氣,揚聲對張修武道:“謝清文已然來了,你們各派好好商量一番,辰時以前如不辦妥,休怨本宮手段毒辣。”一頓又對桑子弼道:“本宮知你心計極工,手下的人也不少,如何決斷就在你了。”
桑子弼哈哈一陣大笑道:“老夫向來不慣受人要挾,想要老夫有什麼承諾那是做夢。”抬頭見燕山宮主臉上出現怒容,隨即斂去笑聲,徐徐又道:“如果是公平交易,倒還有個商量。”
燕山宮主改用傳音道:“眼下之勢,合則大事可圖,分則自取滅亡。”
桑子弼也用傳音道:“老夫乃是退隱之人,已無爭霸之念,對這事隨時可撤出一走,但姑娘今已勢成騎虎,欲罷不能了。”
燕山宮主知他存有要挾之意,冷笑道:“你不用心存僥幸,那口子已在古陵前現身,就算你此刻撒手,避秦莊恐怕亦難以保全了。”
桑子弼道:“此事老夫早已料到,為今之計,隻有合力一拚,不過老夫仍然要姑娘把話說明。”
燕山宮主道:“除秘笈之外,寶物任由你揀,如本宮能順利接掌大位,稱霸武林當非難事,那時你我以黃河為界,分而治之。”
桑子弼哈哈一陣大笑道:“英雄所見略同,咱們就此一言為定,大局仍請姑娘主持。”燕山宮主點了點頭,她知此人野心勃勃,若不許以重利,決然無法說動。
方滌塵一旁冷眼旁觀燕山宮主以傳音說話,心中立即了然,肚裏不斷地冷笑。
謝清文體內劇毒已解,倏地雙目睜開,目光四下一掃,便知張修武到了太行。
張修武的眼睛一直注視著謝清文,見他雙目睜開,知已恢複功力,遂高聲道:“謝兄請這麵來。”
謝清文大步行了過來,拱了拱手道:“張兄何時來的?”
張修武道:“才到不久,謝兄現在覺著怎麼樣?”
謝清文長歎一聲,搖了搖頭道:“這個跟頭栽得不輕。”
張修武接道:“為今之計隻有暫時接受條件,走一步算一步了。”
謝清文沉忖有頃,目視黑龍翔道:“黑兄意下如何?”
黑龍翔道:“以咱們眼下力量,縱是答應了她,恐怕也難製服穀老。”
三人正自談論之際,那麵燕山宮主道:“不用再故意拖延了,本宮可不空等了。”
謝清文臉上勃然色變。
張修武亦十分惱怒,把眼一翻,厲聲道:“你不要逼人太甚。”
黑龍翔改用傳音,暗對謝清文道:“以兄弟看來,情勢不久便有大變,咱們不妨過去與穀老談談,能拖盡量拖延。”
謝清文覺得除此之外,確也沒有他法了。是以點了點頭,三人同時舉步朝穀天民行了過去。
穀天民見三人行近了身前,道:“汝等果真要聽命於妖女嗎?”
黑龍翔咳了兩聲,輕聲道:“情非得已,還請穀兄見諒。”
穀天民大笑道:“你們縱然殺了老夫,照樣地沒法奪得藏寶。”笑聲一斂,冷冷地注視著三人道:“到時或將來人一網打盡。”
三位算是老江湖了,自然把事情看得一清二楚,自己心裏也非常明白。
黑龍翔用傳音道:“敝弟兄俱失陷在古陵,不得不敷衍一番。”微微一頓又道:
“穀老可曾見著碧雲宮主?”
穀天民道:“老夫不知碧雲宮主是何許人物?”
黑龍翔又道:“藏寶果在古陵嗎?”
穀天民笑了笑,冷冷道:“你問我,我問誰?”
黑龍翔莫名地氣了起來,正待借題發作。
陸文飛大步行了過來,揚聲道:“三位前輩不可上了那妖女的當,她是有心造成一場紛亂,然後從中取利。”往後一指桑子弼又道:“避秦莊居心叵測,亦不可不防。”
謝清文一肚皮怒氣,不覺怒道:“沒有你說話的份兒,少來羅嗦。”
陸文飛並不著惱,朗聲笑道:“既是諸位執迷不悟,那就動手吧。穀老這麵加上區區在下亦是三人,可以來個一對一之打鬥。”
狄龍從中插言道:“慢著,還有我師徒亦參加一份。”
謝情文並未領略狄龍與單於瓊珠的武功,但見過鄔文化的武功,是以心頭不禁一緊。
燕山宮主見他們隻管拖延,心中大感氣惱,方持出聲催促。
突見玉奴飛墜在手臂之上,爪上附著一卷字條,知是古陵送來,急忙取下一看,立時臉色大變,輕聲吩咐了方滌塵幾句,領著四婢徑自定了。
雪山盲叟與百草翁,五毒婆也跟著揚長而去。
方滌塵亦領著田威奔去,走的卻不是同一方向。
謝清文道:“黑兄精通土木建築之學,咱們何不趁此空暇先把人救出來?”
黑龍翔搖了搖頭道:“此事甚難,一則古陵機關太過厲害,再則裏麵彌漫著劇毒,咱們如何能進得去?”
張修武道:“現那妖女已走,咱們還呆在此幹什麼?不論能不能進入古陵,也總得想個法子,光愣在這裏有什麼用?”
謝清文道:“是啊。”
陸文飛道:“穀老久處古陵,那妖女決成不了氣候,失陷古陵的人也死不了。”
張修武道:“當……”
陸文飛高聲道:“他們不是都出來了嗎。”
群俠舉目看去,果見張南,謝一飛等人,緩緩由秘道行了出來。
謝清文長長籲一口氣,飛步迎了上去。
黑龍翔唉聲一歎道:“看來他們的武功俱已失散了。”
張修武驚道:“何以見得?”
黑龍翔道:“以令弟與謝家老二的目力,該早看見咱們,如何仍在邁著方步,慢慢吞吞地走著呢?”
張修武道:“咱們快過去看看。”
話音未落人已奔前而去。
黑龍翔也隨著大步行去。
陸文飛目視穀天民道:“穀老可知他們是誰救出來的?”
穀天民看了看他們,轉過頭來哼了一聲道:“反正有人暗中施救便了,老夫亦不知是何人救出來的。”
避秦莊主桑子弼,原圖於此秘道截擊穀天民主仆二人,奪取秘笈,現見情勢已變,便知秘笈決不會在穀天民身上。便對屬下吩咐了幾句。一縱身疾朝古陵奔去。
穀天民呼呼一陣冷笑,忽又感慨地一歎道:“若在當年,這批武林敗類一個也別想活著。”
隻聽一個嬌脆嗓音接口道:“十年麵壁,穀老怎的仍沒把那火爆性子改了?”
穀天民哈哈大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老朽能有今天這個性,已經算不錯了。”陸文飛抬頭望去,隻見一位羽裳翠蓋,身材十分婀娜的覆麵少女,悄然立在山崖之上。隻覺她的口音甚熟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這麼一個人。
狄龍一見少女現身,急搶步上前躬身道:“姑娘想必是碧雲宮主,老朽狄龍叩見。”
覆麵少女還禮道:“狄老前輩免禮,晚輩擔當不起。”
狄龍又躬身道:“隻因老朽匆匆奉召。不曾詳問,幾乎鑄成大錯。”
覆麵少女擺手道:“前輩不必自責,燕山持有本門信物朱衣劍,一般人自然難於辨認了。”
狄龍駭然道:“她手中所持的那把劍,果是朱衣劍?”
覆麵少女點了點頭,微歎道:“若是她心地善良,晚輩就將大位讓給她亦無不可,隻是她太過……”
她倏然住口不言。
狄龍一聽對方口吻,立知燕山宮主與碧雲宮主必有血緣關係,有道清官難斷家務事,至此他倒不好怎麼說了。
陸文飛插言道:“燕山宮主行事偏激毒辣,宮主絕不可將大位讓她。”
覆麵少女一翻身,飄落於眾人之前,長歎一聲:“先王因遭饞言攻訐,以致釀成大變,本宮實不願重見骨肉相殘之事。”
陸文飛不滿道:“宮主天性仁慈,恐獲骨肉相殘之譏,自是無可非義。隻是她若一旦掌握門主大權,江湖勢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那時宮主將何以對先王在天之靈?”
覆麵少女點了點頭道:“陸兄言之有理,本宮近日所以不急於揭穿她的底蘊,無非令她知難而退。”微頓又道:“若然她仍執迷不惜,就隻有行最後一著了。”目光瞥著穀天民,徐徐道:“穀老十年約期已滿,我不能再耽誤你的行期,今天就請啟行吧。”
穀天民似是甚感意外,忙道:“這個,這個……”
覆麵少女隨從懷中摸出一個綠色玉瓶來,滿臉含笑地遞給穀天民道:“此是本門秘製的‘龍虎九還丹’,功能益氣寧神,不敢說是酬謝,穀老留著用吧。”不待穀天民答腔,行近了穀天民身前道:“朱衣門之事相信晚輩還能應付。穀老先生盡管放心。”
穀天民怔了怔,終於接過了玉瓶,躬身謝道:“謝姑娘之賜,知我者莫若先王,他老人家知我所練的邪功,無以成大道,有這龍虎九還丹,大道成矣。”
他反手將玉瓶納入懷中,突然俯身拜了下去。
覆麵少女急忙一側身道:“不敢當大禮,陸兄快與我扶起來。”
陸文飛搶前兩步扶起。
穀天民挺直身子,一雙老眼精芒閃射,在陸文飛臉上仔細端詳了一番連連點頭道:
“荊山白璧,陸家文飛,難得,難得,今後好自為之。”
他縱身一躍,疾奔而去。
穀天民這些言語當然是讚美陸文飛,但在場之人感受卻大有分別。
覆麵少女覺著麵上一熱,默默無言。
狄龍早已看出此子氣度不凡,暗中不住地點了點頭。
覆麵少女又從懷中取出一瓶丹藥遞給狄龍道:“入陵之人大部份中了百草翁的瘴毒,煩狄前輩做些功德,把這丹藥給他們服下。”
狄龍雙手接過道:“老朽遵命。”
覆麵少女複又道:“太行乃是非之地,請狄老前輩與我傳言,著他們都退出太行,免招了殺身之禍。”
狄龍麵現難色道:“這些人誌在藏寶,恐怕不見得會聽從宮主的勸告。”
覆麵少女點了點頭道:“本宮亦知他們不會死心,隻要咱們把話傳到,聽不聽就隨他們了。”
獨龍順從答應了一聲,一躬身接過玉瓶轉身行去。
陸文飛突然一躬身道:“宮主若沒有什麼吩咐,在下就此告辭。”
言畢,他轉身欲行。
覆麵少女緩緩地道:“陸兄請慢行,本宮尚有話對你說。”
陸文飛慌忙停身,旋身回來又一躬身道:“宮主請吩咐。”
覆麵少女嗤地一笑道:“你怎的變得如此生疏起來了?”
陸文飛大驚道:“宮主好像與在下甚是熟悉,可是在下卻不知宮主是什麼人?”
覆麵少女道:“穀老已然走了,咱們進入古陵再談談吧。”
此時四周的人俱已紛紛走了,隻剩他們二人。
覆麵少女舉步朝洞口行去,徑自入內。
陸文飛隻得跟入了,來到穀天民所居之地。
覆麵少女揮手令他坐下,道:“你來太行很久了,一定有許多的疑問,此刻咱們不妨詳細談談。”
陸文飛道:“在下希望知道晉王的藏寶究竟在不在太行?”
覆麵少女搖頭道:“晉王生前食客眾多,死後根本沒有留下錢財。”
陸文飛道:“如此說來,晉王的藏寶根本沒這回事了。”
覆麵少女道:“不是沒有,隻是有幾件心愛的寶物而已。”一頓又道:“但早已收藏起來了。”
陳文飛道:“那麼為什麼有人傳出古陵之內有寶藏呢?”
覆麵少女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亂造謠言。”
陸文飛道:“那麼晉王的寶物可是藏在此地嗎?”
覆麵少女道:“那倒是有一點,因穀老受先王感召,自願麵壁十年,消除罪孽,還著他來此處收藏一些先王的典籍名畫,此或是有人誤會了有寶藏的原因了。”
陸文飛點了點頭道:“宮主說的是。”
覆麵少女又道:“因先王愛這古陵的建築,是以,此陵為朱衣門的總壇。並約定十年之後,所有朱衣門下弟子,俱要來古陵參見新門主。”
陸文飛恍然又道:“據說先王留有一本秘笈,可有此事?”
覆麵少女點了點頭道:“有,但是朱衣門已開宗立練,自有它的獨特武功。朱衣門已有繼位之人,秘笈自然交給她習練,豈有埋藏在古陵之內,而不用之道理呢?”
陸文飛心中暗忖:黑龍翔等人枉為老江湖了,怎的連這淺近的理由都沒想通。
覆麵少女又道:“本門除了有幾位是先王指定的元老,其餘均沒有職司。”一頓又道:“那方滌塵混稱總護法,妄圖染指寶藏,實是該殺。”
陸文飛道:“那人是冒充的總護法?”
覆麵少女道:“不錯。”
陸文飛忽然想起一事,急問道:“照宮主這般說來,先父所持的金牌,乃是無用之物了。”
覆麵少女道:“那倒不是,除指定幾位長老外,尚有三位信使,每人持有一份信物,到開壇時始可派上用場,但不是什麼藏寶圖。”
陸文飛已明白了晉王藏寶之事了,思忖一會,道:“宮主此番來太行,想是接掌門戶了,但不知見到了那些元老沒有?”
覆麵少女搖頭道:“他們均尚未來到,一切都得等他們來到了再說。”
陸文飛道:“若是此刻燕山宮主發動攻勢,宮主將何以抵擋?”
覆麵少女冷笑道:“諒她再也沒有這種膽子。”
陸文飛立起身來道:“宮主若如無旁事,在下得先告辭了。”
覆麵少女並不起身,緩緩道:“我不送你了,本門開壇之日,煩你來一趟。”
陸文飛點頭應是。
他舉步待行出,突然一人匆匆行了進來。
二人幾乎碰了一個滿懷。陸文飛反應靈敏,側身一讓,來人閃身進入,原來是白胡子大叔。
白胡子一臉怒容,對陸文飛點頭打了個招呼,直步行入,朝覆麵少女道:“本門冊籍信符,俱為燕山取去,並傳信幾位元老,不日便要開壇祭告祖師,接掌大法了。”
覆麵少女神色自然道:“她沒有三位信使的金牌,如何能取得信符和冊籍?”
白胡子道:“據說她與桑子弼為奸,不知如何盜去了信符。”
覆麵少女點頭道:“知道了,本宮自有道理。”
白胡子道:“幾位前輩不知何時到,咱們也該傳個信兒與他們。”
覆麵少女搖頭道:“你與陸兄談談吧,我要歇息去了。”
言畢,她立起身來,朝隔室行去。
陸文飛見她步入隔室,便對白胡子問道:“碧雲宮主可是我那王大哥的妹妹,怎麼她的口音與大哥一般。”
白胡子微微一笑道:“你大哥可沒有什麼妹妹。”
陸文飛又問道:“大叔,可知大哥哪裏去了,我很久沒見他了。”
白胡子道:“他忙得很,近日恐怕沒空見你了。”深深看了陸文飛一眼道:“近日本山情勢甚為複雜,你行動務必小心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