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上官玄靈狠狠甩袖離去的背影,寸心在想她為何這般憎恨自己?這一點,寸心實在鬧不明白。按理來說,她兩度欲取自己性命,就算是記恨,也該是自己記恨她才對啊。難道就因為自己懶得去嫉恨她,所以她就反過來記恨自己?
“師妹?”溯心喚了一聲,卻沒聽見應答,見她兀自盯著上官玄靈憤憤離去的背影發愣,便抬臂在她肩上拍了拍,見她回神後說道:“玄靈她自小被寵溺慣了,你這個做師叔的不要與她計較才是。”
她有計較麼?這著實沒什麼可計較的吧,寸心搖搖頭,“不是說師祖傳見嗎?咱們走吧。”轉身走上青石台階。
來到殿中,寸心止不住好奇地四處張望。整座大殿氣勢恢宏,柱梁上雕龍刻鳳,栩栩如生。祖師爺就端坐在大殿正中,疑似閉目養神,冥字一輩三師兄弟分別落坐在其左右。
目光掃到冥蒼落座處時,傳來極低的一聲冷哼,說明他著實不喜歡這個沒規沒距的新入門弟子。冥焚隻是笑笑,並不說話。被冥塵閑閑地掃了一眼後,寸心立馬老老實實地低下頭,上前畢恭畢敬地雙膝跪地,“弟子參見師祖,參見兩位師伯。”
“起來回話。”是除了開壇講座時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平時卻極少開尊口的青雲仙君發了話。
寸心回了聲“是”,起身垂首站在原地,等候祖師爺訓話。暗想難道是白天聽講時睡覺被祖師爺發現了?亦或祖師爺要告誡她哪些門規不可觸犯?再或者是祖師爺要派給她什麼任務?
不過,祖師爺一開口,寸心便知道自己想得太多了。祖師爺說:“你師父前幾日可否是飲酒了?飲了多少?如實說與師祖聽。”
前幾日練習馭風飛行時,的確曾見到冥塵抱著個壇子,坐在梨樹下邊看書,邊喝壇子裏的酒。至於喝沒喝完,那還真不知道。寸心仔細想了想,才答道:“喝了。但徒孫不知道師父他喝沒喝光,因為當時師父是抱著壇子喝的。”
“孽障。”祖師爺聞言,當即便瞟了一眼正襟危坐的冥塵,“方才還欺騙為師,說數月來滴酒未沾,現在還有何話可說。”
在師父揭穿弟子當眾撒謊這樣嚴肅的場合,一旁的冥焚竟然忍俊不禁地‘噗’地笑出聲來,當即便被青雲仙君給瞪了一眼,立即坐正身子努力板著臉,那副極力忍笑的樣子著實好笑,卻無人敢笑。
“弟子知錯了。”冥塵頭疼地瞅著殿下站著的自家徒弟。方才衝她使了無數眼色,她卻渾然不覺,甚至看也不看自己一眼,還言過其實地指證他飲酒一事,真是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同樣的,青雲仙君也對冥塵投過去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即便認了錯也不打算放過他,繼續追問道:“錯在何處?”
“錯在...不該欺騙師尊。”答完後見仙君仍舊瞪著自己,似是在繼續等待下文。冥塵想了想,又回道:“不該飲酒,讓師尊憂心。”
聽到此處,青雲仙君才滿意地點點頭,“回去閉門思過三日,將你方才所說的話抄寫百遍。”冥塵態度誠懇滿口答應,但青雲仙君著實太過了解他秉性,別說是抄讓他寫百遍,就是抄寫萬遍隻怕他也不肯改了喝酒這毛病,但對他著實是無計可施了。
掃了兩眼這個不成器的小徒弟,青雲仙君直搖頭,繼而吩咐垂首站在殿下的寸心:“你這師父是個十分任性的,總是明知不可為而偏為之,你入他門下委屈你了。今後但凡他再私下喝酒傷及自身,你盡管來告訴師祖,師祖自然是要懲治他的,也可督促他改正陋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