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鐵成開口道,“想法是沒錯,但是日本人能買咱們的機器麼。我隻聽說過咱們中國人買日本貨,說日本貨好用,倒是沒有聽說過日本人倒過來買中國貨的。咱們在美國能賣出去,是有尼克他老板那個地頭蛇。咱們去日本賣,就算是老劉的遺孤兄弟在那,他們都還沒站住腳,怎麼有能力幫助咱們呢。”
李子珍眼睛瞟了一眼尼克,然後說道,“日本這個國家,或者說日本人,依我看來本質還是胸懷不夠,格局太淺,自己又敏感,生存競爭又殘酷,所以就成了一種病態的德行:殘和忍。
這樣的本質,讓他們善於學習先進,但又會成為養不熟的白眼狼。隻要原先他們所崇拜的國家衰落了,他們就會反噬。
唐朝宋朝的時候,日本人會用船把最漂亮,還懂琴棋書畫的女人運到中國。找中國優秀的人,例如那些中了進士的讀書人改良人種。到了近現代,不也聽說日本戰敗,美-軍在他們的領土上駐軍。還主動有日本女性投入美-國駐-兵的懷抱,以此來改良人種。
我覺得依照現在日本人對於美國人盲目崇拜的樣子來看,隻要尼克先生答應去日本一趟,協助銷售,就一定能夠行的。”
李子珍話說的比較赤-裸,一點都沒因為餘生在這裏,而變得含糊其辭。
餘生聽了她的話,看向了尼克,真別說,二十多歲的尼克,經過了在中國,在華夏廠這半年來的曆練,擺脫了剛出校園稚氣未幹的奶香味,有了一些成熟的味道。並且,五官看起來也有些好看。
他這個樣子,在異國他鄉,說自己是明星,也有人信。
餘生從來不否認這個世界是個看臉的世界,如果這個世界不看臉,那麼遊戲手表的外殼設計,也不用推倒那麼多次,尋找一個製造與美觀的平衡點。
“我先問問尼克。”餘生對著自己的母親說道,然後轉頭麵向尼克,和他說道,“尼克如果你的公司不行了,你能不能先不要回美國,幫助華夏廠去日本推銷《接球》。”
“日本?”尼克疑問道,他稍微思索了一會,“如果你們需要我去,我是沒問題的。”
他說話的同時,在內心裏感歎,幾個月以前剛來亞洲的時候,以為自己將要去日本,亞洲最繁華的國家,沒想到過了這麼長時間,還真有機會去日本。
人生,真是太神奇了。
李子珍與餘鐵成討論攻略日本市場的細節。※%,
作為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見過血打過仗,見過大規模集團作戰的兩人。采用的討論方法,基本上與戰場前的分析差不多。
餘生以前見過許多次類似的模擬討論,已經見怪不怪了。而尼克雖然比較好奇,但是那兩個人語速太快,憑借他的漢語水平,一聽就覺得頭疼。
出了屋外不算太冷,甚至顯得有些溫暖。學過地理知識的都懂,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強降溫前的溫暖。
在這溫柔的大手之後,就是惡劣天氣的狂暴麵孔。想要隻要一個不要另一個是不可能的,它倆就像太極圖裏的陰陽魚一樣,相生相伴的存在。
八十年代的中國人,對於節日還有著濃厚的興趣。更別提餘鐵成為了元旦這天,搞了十口豬啥了,分給了每個員工。
雖然現在華夏廠的工資不低,但是大多數產品還要按票供應。雖說有私下交易的情況存在,但是價格又高,數量又少,如果不是非常急需,隻是為了解嘴饞,一般不會有人去用錢換肉票的。
身上還殘存著肉香的孩童們,在溫暖冬日傍晚的昏黃路燈下,撿著小石子玩耍嬉戲。
土黃色的小笨狗,嘴裏叼著根骨頭,跟在小孩兒後邊傻乎乎的奔跑。小孩兒一停,小土狗也停下來,歪著腦袋仰著頭看著小孩,屁股後邊的小尾巴搖的可歡了。
尼克和餘生靠在廠門口旁邊的巨石上,尼克看到這一幕,觸景生情的說道,“小時候我家裏也養過一隻狗,爸爸給他起名字叫大黑。他是一條棕黑色的拉布拉多犬。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還曾經騎著他四處玩呢。我的童年可以說是在他的陪伴下度過的。和他玩叼飛盤,他有一次還故意把飛盤扔出去讓我撿呢。
我覺得大黑像人一樣,非常聰明。然而,在我上高一的時候,有一天我放學回來,爸爸突然告訴我大黑死了。
你知道嗎,當時我簡直不敢相信,我一點都不信。
雖然大黑的眉毛白了,胡須白了,不那麼愛動彈了,但是他隻是老了,離死還很遠吧,怎麼就突然之間死了。
爸爸帶我去看了大黑的屍體,說他死的很安詳。望著我上學的方向,靜靜的看著,最後合上的雙眼。
我看著他的臉,看他確實寧靜的趴在那,他確實死了。
我消沉了幾乎整整一年,也許你不理解這種感覺。自從大黑死後,我就一直沒有養過狗。
其實,我對你們中國人,一直以來印象並不好。因為,我聽說你們吃狗肉。狗是人類的好朋友,怎麼可以吃它們呢。
不過,來了這裏,待了這麼長時間,我知道你們中國人其實都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