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堂中人麵麵相覷,眼睜睜的看著那女人施施然拿了匕首,一步三搖的就要走出大門。那餘繼海自然始終是心有不甘,正想有所動作,突然有人啊的一聲大叫,卻似乎是被人推了一把,那人身形不穩,直向莫秋水撞去。江湖眾人都又神情緊張,蓄勢而發。那丫鬟扶了莫秋水正一腳跨出門欄,不想腳下一個不穩,兩人身子都一歪,正好躲過那人,那人直接就從門口栽倒出去,隻聽砰的一聲,灰塵四揚,那人重重的倒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來。江湖眾人又暗自驚疑,卻也投鼠忌器,沒人再有所動作。
那丫鬟正說道:“哎喲,小姐,小心,不要摔著了。”見那人突然從門內摔了出來,那丫鬟奇道:“咦,這人真是的,走路也會摔的這麼重。”邊說邊將莫秋水扶上馬車,得得馬蹄聲中,馬車駛出院落。眾人心存顧忌,誰都不肯率先發難,直接與地火教結了梁子,隻好眼睜睜看那馬車揚長而去。
餘繼海大怒,喝罵那原來守在門外的弟子道:“無心,怎麼會讓那女人進來?你怎麼把守的!”那名喚作無心的門人這才反應過來,呆呆的說道:“師傅,剛才那女子真是漂亮!”餘繼海大怒,一個耳光扇過去,混帳,色迷心竅。卻聽其他人同樣的回答,他心中一凜,難道那女人會媚術,卻怎麼也看不出來。
眾人這才又轉過頭,卻見江萱好整以暇端了茶杯,慢慢飲茶。見眾人眼光又看了過來,江萱笑著對史良說道:“小史子,真沒想到那匕首居然有那麼大的來頭,嘿嘿,你猜那匕首刀刃裏是不是真的藏有什麼寶藏圖呢!可惜,當初沒有折斷那匕首來看看。嘖嘖,那姐姐這馬車一路上也不知道會不會遇上什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賊,那可也太便宜那些小賊了,白白得了那麼大一筆財富……”隻聽轟的一聲,眾人再也忍耐不住,也顧不上為江湖出害,丟下江萱兩人,紛紛搶出客棧,尋著馬車方向跟了下去。
轉瞬之間,偌大一個店堂隻剩下江萱與史良及王將那一桌人。江萱見眾人終於走了,這才終於鬆了口,掏出絲娟,輕輕抹了手中的冷汗。突聽的啪啪的鼓掌聲,卻是王將那桌的一位灰衣人在鼓掌,那人笑道:“姑娘真是聰明,關鍵時刻來了招禍水東引,金蟬脫殼。姑娘也實在是好運氣,那些江湖人利令智昏,頭腦發熱,這才被姑娘這一番做作引開了視線。”江萱心裏自然是知道自己這一番做作其實是幼稚可笑的,隻是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況且教書夫子也說過,但凡貪圖私利之人,在伸手可及的巨大**下,很少能夠保持頭腦清醒。好在這些人都是又貪婪又怕死,這才讓江萱有機可趁。
這時,院外又傳來馬蹄聲響,一名勁裝打扮的漢子衝了進來,與那灰衣人耳語幾句。那灰衣人站了起來,對江萱道:“小姑娘,我們也要走了。祝你一路好運!嘿嘿!”說完率了王將那一桌人也出了客棧。
史良見眾人都走了,這才歎了口氣,說道:“萱兒姑娘,雖然跟你在一起久了,習慣了你的胡說八道,臉皮也比以前練的厚多了。不過,就這樣嫁禍給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良心還是有些不安的。”江萱跳起來罵道:“小史子,你本來臉皮就厚,現在居然來怪我。你這個笨蛋,那個姐姐不會武功,就算那些江湖人撕破了麵子要搶,這許多人一擁而上,眾目睽睽之下,又不能殺人滅口。那個姐姐最多也不過是受些驚嚇而已,總好過我們送命吧……”史良眨眨眼,叫屈道:“哎喲,我哪敢怪你,我是想,現在我們悄悄的跟了上去,那些人的眼裏應該隻有那把匕首,不會留意我們。萬一那個姐姐身陷困境,我們也可以暗中加以援手,這總沒錯吧!”江萱斜睨史良,“哼,說得自己多有道義似的。其實還不是想去看那把匕首到底怎麼回事。”實際上江萱自己心癢,而且迫不得已將匕首從自己手上交送出去,心裏自然是不忿,心想,反正這一路也是向鹹陽方向而去,不如也悄悄跟了上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形,況且,這也其實也跟洛陽鏢局的案子有關。更發奇想,如果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奪了那匕首,讓那些江湖人白高興一場,那才能一解心中的惡氣。
想到這裏,嗬斥史良道:“那還不快去客房中拿了包袱好上路,耽誤久了,看不到熱鬧,我要你好看……”史良依言忙跑回客房,過得一會,又愁眉苦臉的下來說,“糟糕了,萱兒姑娘,我們的包袱不見了!”江萱一驚,“怎會不見了!”馬上明白,多半是被哪個門派偷偷拿去,搜查線索。“哎喲,這包袱沒了,銀兩自然也沒了。那我那些漂亮的衣服和發箍不也沒了。真是可惡!!”江萱大怒,“我們這就追上去,看見那些剛才在店中對我橫眉怒眼,惡聲惡氣的家夥,就悄悄的殺幾個,這才能解恨!”又拿出藏在腰間的玉佩看了看,稍微寬心道:“幸好大哥哥給我的玉佩我隨身帶著,這還可以一路敲詐勒索地方,總不會沒有銀子花。”原來那日在洛陽衙門見識了這玉佩的威力,江萱就將玉佩隨身攜帶,生恐丟了。自然對那大哥哥的疑慮也打消了許多,那份親近之心又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