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照容那句“養男寵”一出口,屏風後立時傳出急促的咳嗽聲,以及輕輕的拍打聲。
史獄吏差點沒驚掉下巴,他沒想到答案竟會是這樣。
高照容也知道自己的話有些“驚悚”,但為了活命,她不敢撒謊啊!
屏風後又遞了張紙條出來,史獄吏看過後問:
“你在進宮之前見過皇上嗎?”
高照容道:“大人,用腳指頭都想得到,我一個農家女,怎麼可能會見過皇上呢?”
和順的聲音再次響起:
“看來,刑訊,還是要用刑才行啊!”
“大刑伺候吧。”
一聽幕後大官要對自己用刑、還是用大刑,沒骨氣的高磚家忙改口:
“見過、見過,我見過!”
“在哪裏見的?”
“夢裏、夢裏見的。”
雖說這句“夢裏見的”讓拓跋宏心生異樣,但卻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他看和順一眼,和順道:
“打!”
史獄吏再次拿起鞭子。
高照容淚眼婆娑,“求求你別打我了,好痛的!
史獄吏喝道,“那還不說實話。”
“你想聽什麼實話,我都說、都說還不行嗎?”
“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若還敢有半句謊言……”
史獄吏說著扔掉手中鞭子,走到牆角處,將事先燒著的烙鐵拿了出來。
他準備來個猛的,不然嚇不住這個撒謊精。
高照容一見那陣勢,頓時想起周婉柔渾身是傷、滿臉是疤的樣子,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史獄吏……
他看向屏風後,“皇上,她、她竟然暈過去了。”
拓跋宏不知想哭還是想笑。
“潑醒。”
獄卒打來水,史獄吏舀了半瓢澆到高照容臉上。
高照容一個激靈醒來,可看到麵前的史獄吏又暈了過去。
如此幾次後,史獄吏無招了。
他走到屏風前,“皇上,隻怕要換個人來審,這高修容,似乎……被屬下嚇破了膽。”
拓跋宏沉默半晌:“去,拿身侍衛服來。”
他打算親自上場,撕開她的偽裝。
然而拓跋宏卻忽略了,若高照容以前見過他畫像,那侍衛裝扮就毫無意義。
之所以堅持用偽裝去撕開偽裝,是因為他內心還存有一絲希望。
希望她是真的不認識自己。
高照容再次被潑醒時,就看到了站在麵前的元侍衛。
先前的史獄吏已經不知去向。
她“哇”一聲大哭起來:“元宏,他們欺負我!”
拓跋宏心尖顫了顫。
他看著她眼睛,那漂亮的大眼睛裏水霧迷朦。
看不清她的心。
他耐著性子等她哭一會才道:
“皇上已經查明,你們高家是高句麗派過來的細作。”
“啥?”
高照容忘記了哭,“怎、怎麼可能?”
“你叔父高遠現今還在高勾麗擔任大使者,你家在那邊也不是靠種地為生。”
“你娘是高句麗的公主、你爹是駙馬爺、而你,是宗室女高照容。”
“證據確鑿。”
拓跋宏的話如一記驚雷,炸得高照容腦子成了包漿糊。
她完全失去思考能力,隻喃喃重複著他那句“證據確鑿……”
也總算明白這牢獄之災是怎麼來的了。
“所以高照容,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如果,我說,我不是高照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