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眉微微蹙起,緩慢睜開眼睛,窗外皎潔的月色刺進朦朧的眼內。手安撫著隱隱跳動的太陽穴,記憶也慢慢回籠,似乎自己暈倒在溫泉上。
那這裏是?視線回望簡潔卻又五髒俱全的小屋,原來自己回來了……可是又是誰救了自己?昏迷前影像是紫魅背對著自己離開,紫魅?對!一定是他救了自己,不是他又會是誰?
“你能不能把被子拉上點才發呆。”在屋內昏暗的男聲詭異般響起。
漣漪一個激靈回望自己,才發現自己未著寸縷地在床上,而被子也因為自己起身而隨即滑落到腰際。
滿臉通紅地快速拉高被子遮到脖子處,緊張兮兮地看著屋內那個昏暗的角落。
紫魅冷哼一聲:“放心,我的眼睛是閉上的!看不到些不該看的東西。”月光照入,男子的眼睛果然是合上,長長的睫毛在眼眶下投射出層暗暗的陰影,整個人顯得有些落寂。
“那你又怎麼知道……我的被子,還有你救我上來的時候,難道……就沒看到嗎?”雖然明明知道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不應該如此無禮的。但是,他這種態度真的很欠扁,還說什麼不該看的東西,怎麼講到她像厲鬼索命似。
哎呀。想什麼呢?想什麼?說到自己好像恨不得他看到似,漣漪你最近腦袋被門夾了?!
“聲音。救你的時候依靠水和風的流動確定位置;剛才是被子滑落的聲響,以正常邏輯推理。哼!沒想到你這女人還真被我猜中。”語氣中沒有之前的調侃,反還夾帶著冰冷。
咽了下口水:“就是你一直都是閉著眼睛的?”魔王的前魔獸,果然不一樣,哪像她主要以守護魔法為主,而攻擊、偵察等魔法才達到基本功夫水平。
“嗯。”如一縷微弱的青煙飄渺淡淡應聲。
這種單音回答,卻叫漣漪隻能緊咬住下唇不知如何回話,鬆緩兩人見的氣氛。
屋內回歸寂靜,隻餘兩人的呼吸聲回蕩著,一切顯得寧靜而又帶著讓人尷尬的無奈。
“你沒事就好,我先走!”轉身出門,背影無任何的留戀。
“等……等下!”漣漪連忙地抱著被子下床,在快要走進停下來的紫魅時,又尷尬地後退幾步。
緊緊絞著圍著身體的被子:“小紫……”水眸望著眼前這個冷漠的背影,腦子的思維亂成一團,無法組織好言語表達。
一秒、兩秒、三秒過去。
這個女人沒有東西跟自己講卻叫自己留下來,瘋了!鐵定瘋了!難道她昏倒後順便失憶麼?忘記了自己和她在溫泉時,那種叫人尷尬到羞愧的情景麼?她還想讓自己像小醜一樣丟臉下去?
不了!絕對不可能!他的尊嚴不允許她隨意踐踏。
骨節分明的手握緊,發出咯吱聲,在寂靜得隻剩兩人的呼吸聲的屋內顯得格外陰冷恐怖。
“如果你要說謝謝,我想不必,也不需要!主人,這是魔獸的義務!”後半句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低吼出來,帶著王者所有的威嚴,漣漪被嚇得渾身一跳,眼前的紫魅對於她既熟悉同時也很陌生。
他不再用驕傲的眼神鄙睨她;不再用調侃的語氣挑逗她;不再耍流氓似借機親昵她。相反用的是一種嚴肅的、叫人生畏的冷漠疏遠,隔開兩人的距離。
她不適應,很不適應,胸口還悶悶的不好受。
不再理會身後丟魂似的漣漪,紫魅繼續原先的步伐。可剛邁開一步時,又驀然停住,紫眸的視線落在緊抓自己衣袖的那隻微顫的小手上,而後順著如那雪白的藕臂,落在它主人臉上。
麵對那深邃而疏遠冷淡的紫眸,漣漪低垂下頭,前額的黑發遮住眼眸使人看不到她真切的表情:“我希望你能坦白回答我一個問題。”她不知自己是怎樣伸出手拉住他的,隻知道如果她不及時拉住他,他就會消失,永遠地消失,不會出現在自己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