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收費取藥的地方的人多,我那天是因為碰著一個醫生朋友才提前拿了藥。他也完全沒有想到我會那麼快回來,卻還是淡定的給你喂完了水才離開。後來護士給你安排了病房,我以為他已經離開。但卻沒有,就在病房的不遠處站著,看見我也不慌,好像他隻是碰巧出現的一般。”
“我覺得不對勁,後來旁敲左側的問了易董。他說我是看錯了,易楠臣一年才會回一次國。其實後來,我也還見過他一次。也同樣是在你學校附近。我本是要告訴你的,可見你和肖驍訂了婚,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於是什麼都沒有說。都過了那麼多年,我本不打算再說了的,可你表哥前兩天告訴我,說你和他在交往。我想了又想,才覺得應該把這事告訴你。”
“我也老了,你表哥也就這樣了,隻盼著你好好的。阿白啊,人是不能為過去而活的,即便是他真有不對的地方,但你們既然在一起了,就應該好好的。舅舅活了那麼幾十年,有一個道理看得很透。有些時候,無論是看到的還是聽到的,都作不得數。”
蘇睿白從未想過,在易楠臣出國的那幾年,他們其實是見過的。她一直都以為,下跪事件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見過。
從頭到底,每個細胞都翻騰著。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喜還是悲,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醫院的。
夏日的夜晚涼風習習,暗黃燈光有散步的情侶,有遛狗的老人,有捧著沙甜的西瓜吃得滿臉汁的孩子。嬉笑抑或是低低私語在空氣中飄散開。
蘇睿白不知不覺的淚流滿麵,鹹鹹的液體從臉上滑落,滾入唇角。許久之後,她才在護城河邊站下來。調整好氣息,給那人打電話。
也許是知道她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易楠臣接得很快。接起電話便輕笑著道:“怎麼了?我才走兩天就想我了?”
他已經出差兩天了,本來是今天就要回來的,臨時工程的出了點兒問題,一直在開會,就在剛才想她了,他才讓眾人休息。到走廊盡頭正想給她打電話,誰知道她卻先打了過來。
蘇睿白揉了揉鼻子,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因為哭過,她的聲音帶了些鼻音。
雖然她隻發了一個簡單的音節,並且是隔著電話的,易楠臣還是給聽了出來,放柔了聲音道:“怎麼了?感冒了?”
蘇睿白搖搖頭,想著他看不見,索性任由著鼻音泛濫,道:“沒有,就是突然想你了。”
易楠臣輕笑了一聲,打趣道:“想我想得哭了?”
蘇睿白沒有理他的打趣,嗡著聲音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還真是想我了?”易楠臣走走廊那邊看了一眼,低笑著問道。
“嗯。”蘇睿白悶著聲音應了一聲,又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估計還有三四天,這邊的工程出了一點兒問題,要下個星期才能回來了。”易楠臣抬腕看了看時間,又低笑著道:“明天周末,要不你過來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