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天涯走馬(17)(3 / 3)

“九號半”就這樣又多了一位載人衛星發射的見證者。潘仁瑾,優秀的女國防科技工作者,她用自己的英靈在另一個領域撐起了半邊天。

共和國的新一代主席江澤民曾來戈壁看望過這些見證者。看照片,那天正下著滂沱大雨,主席同誌在雨中語重心長地講著什麼,我不知道他究竟講了什麼……但其中一定包括這樣一句:共和國元帥聶榮臻同誌永遠和你們在一起!

重讀三峽

我頭一次讀到的三峽,就不是天然的三峽了,她像一本傳世名著,已被修改過,那都是曠世的英雄讀者想與創作三峽這部大作品的上帝比肩,也要當作者而恩澤後人。

最先想修改三峽的,是中國上世紀的偉人孫中山,他1918年就讀透了三峽,產生了讓三峽不僅好看而且有用的想法,但他沒有能力付諸行動。他之後的另一個世紀偉人毛澤東,對三峽讀得更透。新中國建立不久的1955年,他就托付周恩來總理著手指揮長江三峽工程的規劃、勘測、科研與設計工作了。僅僅兩年,這些工作就已基本完成,又僅僅過了三年,又批準了為三峽工程作鋪墊的長江葛洲壩工程。不久,他詩情大發,用洶湧澎湃的浪漫詩筆描畫了一幅壯麗的三峽工程藍圖:“更立西江石壁,截斷巫山雲雨,高峽出平湖。神女無恙,當驚世界殊。”他老人家不僅浪漫,而且有能力有決心付諸實施了。可這件事太重大,係千秋功罪於一身,他不敢自己說了算而輕易下筆,後來又因自己說了算而發動的一場在他看來更偉大的文化革命工程,而耽擱了此事。鄧小平是個雖不浪漫但極有遠見的另一種性格的偉大實踐家,他也看透了,隻有鼠目寸光無所作為的平庸之輩,才不想或不敢修改三峽。因此,他不僅沒間斷三峽工程的前期操作,而且直接關懷和支持了中國共產黨第三代領導集體拍定三峽工程這篇大文章全麵動筆。所以,1987年夏天我第一次去三峽時,“更立西江石壁”的預言已由西陵峽口的葛洲大壩做出了先期的注解,這該算是整個修改三峽大文章的第一筆。當然,曆史早就給三峽留下過許多小的修痕,諸如棧道哇懸棺哪小廟啦以及往石壁上刻幾行小字呀,包括在峽畔修座白帝小城、昭君故裏等等,但那都是描眉塗唇性質的化妝而已,算不上真正的修改。所以,頭次讀三峽,我最深的印象就不是她的天然之美,也不是古人留下的那些小修飾了,而是驚世駭俗的攔江“石壁”。那次,我們是從西陵峽下遊的宜昌乘大客輪逆流而上的。當我被輪船載著通過百多米高的葛洲壩閘門時,忽然覺得自己變得井底之蛙般的渺小,還感覺到隨輪船向高水位提升時的奇妙。人的渺小和操縱了現代科技的人類的偉大之感一同油然而生。壯哉,西江石壁!

那時,由於年輕無知,還因一行男男女女無需美景自生情的熱鬧,過大壩的深刻印象便先入為主地控製了全部行程,大家在嘻嘻哈哈和認認真真的交談中浪費了許多時光,三峽奇險壯美的自然及人文景觀竟都沒引起我細讀的興趣。所以,如今留下的印象中,除過葛洲壩船閘時的感覺,就隻有雨中觀巫山雲雨的情景了。那時,坐落在山腰的巫山縣城已讓我吃了一驚。那麼大一座縣城竟然建在山腰上,連綿的巫山的雲和雨,正繚繞著擦洗著掛在山腰的整座縣城。在幹燥缺水的沈陽平川生活久了的我,不披雨衣也不用雨傘,盡情讓巫山的雲和雨擦洗著,使我加深了對詩意一詞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