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漠中逢(1 / 3)

1126年冬,蜀中少有的放晴,早晨的霜覆蓋著每一塊磚瓦。

錦城街角一扇門前,是相互道別的人們。

一麵是將要遠行的人,其中那個壯年男子牽著馬韁,他的身邊站著一個不及他腰高的男孩子。

“叔父、循滄,一路小心。”另一麵是一個站在兩人對麵的女孩子說道。

男子向那女孩子點點頭,便與男孩牽著馬一同離開。

雖然該說的早就在昨夜說了,而今早離開,心卻好像缺失了一大塊,是很久都沒有離家的緣故嗎?

西夏邊境,烈日灼傷被白雪覆蓋的大漠,白光刺眼得令人睜不開眼,依稀可以見到那一條荒廢多時的古道——絲綢之路。

西夏人偶爾會派來幾個戍卒,然而這裏從西夏建國以來就鮮有人走過,戍卒們百無聊賴了一陣子,訕訕離去,口中還不忘抱怨這個苦差事。

沒有了人,這個荒涼之地難免更加荒涼,大漠的寒風吹過,但是吹不動被雪覆蓋的沙粒,隻有呼嘯的響聲,風停息之後一切重歸於沉默。

一陣悅耳的駝鈴聲傳來打破的沉寂,那是西夏建國以來就少有的商旅。

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們就趕到這裏,這裏同樣是西夏大漠的邊緣——再往西北就是萬裏黃沙迢迢。

一個身著藍色夾襖的男孩總是跑在前麵,也不管那隆冬之中沙漠的嚴寒與肅殺。這男孩生著一雙俊俏的杏眼,兩彎細眉,單看眉目竟像是一個國色天香的女子才應有的,鼻子直挺流暢,薄薄的嘴唇如同他的父親一樣。

頭一次來到這大漠之中,他四處張望著,白色的雪覆蓋著一座座沙丘,這景象是他生平未見的。

離西夏邊境越遠,男子的神色確愈發不安,八年以前曾經有過這樣一個聲音:“沈詔、沈譚給我聽著,倘若你們敢踏足西夏一步,便讓你們死無全屍。”這個聲音的主人便是夏皇李乾順。

他都已經快要離開西夏邊境了,照理說李乾順早就應該知道他的行蹤才對,然而一路上沒有任何人追趕。但是憑借著內力卻可以感覺到除了他和沈循滄以外別人的呼吸聲。

夜裏,銀光照耀,風聲大作,呼嘯中,沈譚從行李中找出一張羊皮紙和一個司南,又將循滄推醒。

循滄揉揉眼睛一語不發的看著父親,顯然是不大高興。

沈譚隻是將羊皮紙交道沈循滄手中,並說:“帶著這個,剩下的路你自己走,我會在高昌等你的。”

“高昌?”沈循滄似乎聽說過這個地名,但是沒有什麼印象了。

“明天一早,你就走吧。”沈譚沒有回答循滄的疑問。

第二天一早,天還蒙蒙亮,沈循滄已經收拾好了包裹,一打開帳篷就吹進來一道穿膛風,讓人不禁瑟瑟發抖。

他裹緊衣服,弓著身子飛速跑著,寒風拂麵而來,兩耳要被凍掉了一樣,已經失去了知覺。

見到兒子漸漸跑遠,沈譚才站起身來,心中歎著:“這次還真的是要賭一把了”隻恨當初一劍不偏不正恰好沒有取走性命。他走出帳篷,走向駱駝

正午,地上的積雪還沒有完全融化,所以水是不用考慮的。但是遠遠就聽見呼呼作響的狂風,又讓他想起八年以前的事,他回想著:“如果沒有記錯,這裏應該是颶風穀。”

這時候,呼吸的聲音更加近了。

沈譚從駱駝背上抽出一把鋥亮的劍,握在手中。

沒有多久,一個人影閃過,那是一個熟悉的身影。這個人在西夏朝廷的地位不算太高但是也說得上是一位外戚。但是他在江湖之中,甚至中原武林都赫赫又名。此人便是曹賢妃之弟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