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這片區域的存在並非某種禁製,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大神通的幻境,排除了兩個可能,那就隻剩下唯一的因素——這是某種力量交彙的結果。也就是說,在片區域的存在是偶然形成的,在它的背後,肯定存在一個他無法理解的狀況。這層理解才使得他身處這塊古怪區域心態卻比何無稽放鬆許多,隻是心中不斷計算這片區域的距離,然後得出了一個令他瞠目以對的結果,他居然已在這片區域中行走了近數裏地,而他之前分明是對著那座山丘而去的,按照道理,早就該經過這山丘才對,難道說之前看到的景象真是什麼幻境不成?
正疑惑,四周狂風突然從狂暴變成了安寧,天地仿佛一下靜謐下來,此刻他已經重新置身於和風習習的草原上,隻是舉目一看,眼中就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來。
一座巍峨無比的巨山聳立在跟前,這還不是普通的高山,牧風白不斷仰頭,差點將脖子折斷也看不到山巔究竟在何處,再上去就被一層煙霧給覆蓋了,而僅僅露在煙霧外山體最起碼高達上萬丈,若非修士的眼睛能看出極遠,幾乎無從估計這個距離。
在它麵前,歸元宗所處的仙人爪五大山峰就像是巨人下方的腳趾頭般的存在,任何人處在它的麵前都會歎為觀止。
換做任何地方,相信即便相隔再遠,隻要視線能及,也能捕捉到它的身影,可是在這裏卻違背了常規,如此一個龐然大物就這麼毫無征兆地出現在視野內,唐突到猶若從天而降。這種突如其來帶來心靈的衝擊可不止是一絲半點。
牧風白、葛申、何無稽、夏侯禮、朱姓修士全都張大了嘴巴,沒有半點修士的風範。
最先回過神的是牧風白,他發現自己的神識終於不受限製了,剛剛展現出去,就發現了一些異端,他強製將視線擺脫那座巨峰的吸引,打量起周圍的情況,在他前麵是無數條通往巨山的山道,嚴格來說這座巨山並不是一座孤峰,和其他山脈一樣,它的四周也有著無數山巒,起起伏伏,各有風采,氣勢不凡,隻不過主峰實在太過駭人,使得周圍的山巒很不起眼。
除了主峰鮮少植被,裸露的岩石斑駁陸離,看起來猙獰無比,其他山巒倒是鬱鬱蔥蔥,生機盎然。
無數條山道從四麵那方蜿蜒而上,甚至可以看到岩石砌成的台階,山道旁還有石亭軒榭相間,夾雜在青青翠翠山坡之間,飛簷掛角,古意盎然。這一切都在無聲敘說著這座山脈所擁有過的輝煌,與它曾經擁有過的風華絕代。
就在不遠處,就有一條頗為寬敞的山道,穿過林子,同樣沒入山間。牧風白神念掃過前麵那片繁茂的樹林,臉上便露出一絲古怪之色,雖然不過是粗粗的掃視,可憑著他凝元期的神識,還是察覺到有人潛伏的痕跡,而且似乎人數還不少的樣子,這些人似乎刻意收斂了氣息,隱藏在山道的兩旁,靜靜等待著什麼。
看來是遇到攔路打劫的毛賊了,真是有意思,看來這裏還真如他們所說,無所不用其極啊。
牧風白已經躋身於凝元期自然不怕遭遇打劫,反而因為長期不見人跡,對於這些膽敢動他腦筋的家夥們充滿了期待。
在他眼裏,修士的世界早就褪下了光鮮的外衣,沒有童話,沒有浪漫,有的隻是最原始的吞噬,修士之所以在凡人眼裏有著超凡脫俗的一麵,並非是他們刻意維護自己的身段,而是境界的差距所導致的。
在凡人眼裏,修士之所以無欲無求,是因為他們不了解修士的欲望是什麼,是他們手中沒有修士所覬覦的事物。
但處在同一個境界,就會發現,修士和普通凡人沒有根本的區別,或者說,修士根本沒有擺脫自然的欲望法則。
相隔如此距離,葛申他們幾個根本就沒有發現樹林子內的異樣,如今他們還沉浸在巨山帶來的震撼中,各個神情顯得亢奮無比,熱烈地議論了起來。
“這就是神山啊,這就是師兄弟們所討論的神山啊,怪不得他們說起神山各個臉有異色,隻說親自見了就知道了。”何無稽心搖神馳,像個愣頭青般咋呼起來。
對於他的失態,周圍幾個渾然不覺,其實他們也好不到哪裏去,葛申摸著腦袋傻笑。
朱姓修士不停咂嘴,一時間忘卻了自己的處境。
夏侯禮是這群人中見識最廣博的,激動地說道:“我知道這座山的名字,阿陀羅山,這是阿陀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