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牙片出來,醫生當著這個男人的麵,大咧咧地問過她諸如例假諸如過敏之類的問題後,很爽快地丟根筆要她簽名,一邊叫護士去取了麻藥。
她再次羞憤欲死,卻被這男人再次強行按到大躺椅上,明晃晃的燈光打下來,護士端來的陶瓷托盤裏,各種型號的鉗子、釘錘、甚至還有刀……若不是這個男人適時按住她,她幾乎是蹦起來就逃。
“三十歲的人了,就要有一點三十歲的風骨。”這男人根本不看她的羞憤與恐懼,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眯眼勾勾嘴唇:“不過拔顆牙齒而已,素敏,冷靜一點。”
什麼叫而已?什麼叫冷靜一點?!
純粹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她惡狠狠地怒目瞪他,等到醫生拿麻藥過來時,她又開始惡狠狠地瞪醫生。
“耿先生,按緊她。”偏偏這醫生很有膽識,根本睨也不睨她,徑直對著這個一直禁錮著她手的男人笑嘻嘻地吩咐:“雖然打麻藥和被蜜蜂蟄幾下沒多大的區別,可為了以防萬一,您還是多費力一點比較好。”
……
她惡狠狠地閉上眼睛,索性大無畏地將嘴巴張得大大,任由人宰割。
……
反正打了麻藥,真到拔牙的時候,她倒是沒有了感覺,隻是嘴巴張得太久有些難受,除此之外,一切良好,隻除了被禁錮的那隻手有些麻痛。
真是的,她又不會真的沒種地逃跑,這男人何必將她抓得這樣緊?
心裏嘀咕一句,她無不惡意地在心裏畫Q版漫畫:她坐在草地上看書,旁邊一隻圓圓大頭的狗狗,惡狠狠地瞪著她,嘴巴裏汪汪汪:快學習快學習,不然沒飯吃!
她一個憋不住,咳嗽一聲,結果被醫生罵。
等到終於瞧到托盤裏她那兩顆血淋淋還沒冒出頭的小智齒後,她咬著止血棉,歪頭瞅瞅一言不發板著臉站在她身邊的男人,再也忍不住地含糊地笑起來。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啊,這個男人,是真的為她擔著心呢。
拿了醫生給開的消炎藥,她站在醫院的出口,等這個男人去開車,回頭望著醫院那光閃閃的牌子,她甚至有點可惜。
曾經國父都住過的醫院啊,卻這麼匆匆的來匆匆的去,連一點觀光的時間也沒有。
“想什麼呢,搖頭晃腦的,你不難受嗎?”男人開車過來,下車繞過來為她開車門。
她嗬嗬笑著爬進去,含糊地將自己的遺憾說出來。
“胡說什麼!”結果這男人剛剛帶了一絲絲微笑的模樣立刻又凶神惡刹起來,板起臉凶她。
她說什麼了?
她沒說什麼吧?
很是莫名其妙地望一會兒這男人,她聳聳肩,轉望向車水馬龍的大街,她難得有了幾分旅遊的興致。
說來,這些年來,來往這九城皇城根兒次數不少,卻哪次都是來去匆匆,竟是一次也不曾靜下心來好好在這個古老的城市中停留漫步過。
這條街有什麼著名景點她不太清楚,卻清楚地知道在街道的哪一端可以找到公交車站,在哪一端又有方便快捷的地鐵可坐,甚至是街道附近有哪些住宅小區哪些商業區……閉上眼睛,她都能準確地點出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術業有專攻哪!
很是感慨地對自己嘉獎一番,她興致勃勃地爬在車窗上,繼續盯著出現的再一條街道開始複習功課。
這條大街似乎又在改建……
等等,等等!
她看一眼街道,再看一眼。
“耿先生,這不是回保淶的路吧?”她小心地提出疑問。
男人徑自開著車繼續走,根本不屑回答她。
可是,可是,保淶在京城北部,這卻是南去的路啊。
她還分得清南北的好不好?
“耿先生?”
她眼尖地發現這位耿先生的臉有些下拉了。
“先去我那裏休息一下。”耿先生似乎很是不情願地終於開了尊口。
……
她愣了愣,忙笑著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