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不到反對的理由,隻好同他一起邁步,隻在走到安全門之前,搶著上前,將門拉開,順勢從他手中脫出自己手腕來。
“謝謝。”他有禮地道謝,走進安全門,等她進來,便順著樓梯往下走。“想想你們遠在保城偷閑的崔老板,再瞧瞧素敏你忙得腳打後腦勺,就該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是多麼的形象。”
“是啊,我們這些沒道行的小鬼,不推磨便沒飯吃啊。”她哀歎一聲,扶著樓梯扶手,腳步輕快。
“如果小鬼都是素敏這樣的,我們這些閻王倒真是不愁飯吃。”他略走在她前麵,時刻注意著穿著細高跟鞋子的她。
“耿先生哪裏是閻王可以比的?”她嗬嗬笑。
“如何,如今雲青股份已有著落,接下來,是不是可以允許我參上一腳?”他話歸前提。
她微微笑笑,隻安步順著一階一階的樓梯往下走,沒有說話。
的確,接下來的事,如果將所有人拒絕於外,於他們保淶建築而言,並非什麼好事。
一般房地產公司,最為頭疼的,是在拿下地後,其後的設計、融資,而於他們保淶如今來說,卻恰恰相反,拿地後的融資設計均無任何的難題,最頭疼的,卻是拿地。
以前,有拍賣行,有政府競拍,隻要由此入手即可,根本不需要特別關注地塊的所有權。如今,卻一切需要靠自己來獲得,雲青山莊附近,散住有百十戶居民,再往裏走,重重青山將成為項目的主打,但其所有權卻是三分五散,整合統一,可謂是難上難。
偏偏保淶又不是本地企業,想順利獲得上述土地,所受到的刁難,可想而知。
有道是強龍難壓地頭蛇。
若想順利成事,尋找一條地頭蛇坐鎮,是最好的選擇。
但這地頭蛇,卻不是那麼好當。
其一,必須是有實力,能助保淶一臂之力,但又隻可以是融資,不能涉及控製權,隻能從旁輔助。
其二,必須有人脈和關係,能輕易掃清地痞,打通關節。
隻這兩條,能雙全的地頭蛇,還真是不那麼好找。
誰肯屈居人下,誰肯隻掏銀子卻不能指手畫腳,誰又肯賣力地衝鋒陷陣,到頭來卻或許是一無所得?
天下沒有不勞而獲的餡餅,更沒有隻求付出不求回報的傻子。
期間,中新建設曾投來橄欖枝,卻還沒說出任何條件,已被他們崔老板不客氣地掛了電話。那時崔保淶陰沉的臉色,她現在想來還是心驚,況當時那種模樣,她雖然可惜好一條最合適的地頭蛇,卻很有眼色地問也沒問老板掛電話的原因。
至於其他京城房地產公司,也有示意友好的,隻不是實力稍微欠缺,便是附帶條件太過苛刻,要雲青項目的絕對控製權,隻這一件,他們便絕不會同意。
頭疼,傷腦子。
恰在這時,這慢悠悠走在她前麵的男人伸出橄欖枝。
不要什麼控製權,隻是投錢。
至於這男人手中所握有的人脈和關係,他們崔老板曾感歎到眼紅。
這,該是最好的選擇了吧?
她卻一直心存疑慮。
這男人如此的熱心,到底圖得是什麼?
與崔保淶的兄弟朋友情分?
二十一世紀了,說出來她也不會信。
看重保淶建築的發展?
有發展前途的公司多的是,何必青睞保淶這外來的和尚?
那句老話怎樣說地?
事有反常即為妖?
這樣的妖怪,她哪裏會輕易相信?
好不容易下完二十層樓梯,站在寫字樓附帶的五樓餐廳裏,她長長吐出一口氣。
打死,也沒下一次了,真真是要了她的老命!
二十層樓,穿著高跟鞋子徒步下了二十層樓!
想想,就覺得自己無聊透頂。
簡直是浪費時間浪費精力!
“想吃些什麼?”強迫她做出這無聊舉動的男人卻是依舊的微笑模樣,引著她熟門熟路地走到窗子前的兩人座,很紳士地為她拉開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