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上關於她的緋聞很快弄得鋪天蓋地,遠遠超過了邵洛。
甚至有人說,是她見異思遷,是她風流浪蕩,是她拋棄了邵洛……邵洛傷心之餘,才會流連花叢,對邵洛同情的言論甚囂塵上。
聽到這些傳聞,藍虞兒隻是莞爾一笑,又去和新男友泡酒吧,這些本來就是她想要的——想最後為邵洛做的。
醉生夢死的活了大半年,直到有一天她宿醉後胃痛到暈厥,被送到醫院時發現已經胃穿孔,必須住院強製治療。
她才知道,自己把自己糟蹋得太狠了,為了保護他付出的代價太大,不過,並沒有因此感到後悔什麼的。
“虞兒,你再這樣折騰下去,我就要給你準備後事了。”這句話是秦艾說的,他說的時候,眼角發紅,有亮晶晶的液體在裏麵蕩漾來蕩漾去。
那樣的目光,讓藍虞兒一瞬間有了負罪感,她轉過頭去,看著病房窗外迎風飄拂的柳樹,正是柳絮紛飛的時節,扯棉撕絮般的白色紛紛揚揚落下,讓人聯想起上一個季節的嚴苛冷酷。
凝視了她的背影好久,秦艾終於慢慢俯下身子,輕輕抱住她,臉頰貼著她的後頸:“虞兒,我們結婚吧。”
藍虞兒僵住。
“把那個男孩子忘掉,我們重新來過,我會珍惜你,會好好地愛你,我會讓你幸福。”秦艾信誓旦旦。
迄今為止,藍虞兒已經在醫院整整躺了半個月,曾經有一天半夜醒來,無意間摸到一個毛茸茸的東西,視線瞄過去,是個烏黑的頭顱——秦艾,他每天夜裏都守在她床邊。
就像她曾經守著生病的邵洛。
秦艾喜歡她,她一直都知道。
那樣濃烈的感情,就像她對邵洛,根本無從掩飾。
雖然想不通,他究竟喜歡她什麼,但他的確是喜歡著她的。
心裏酸酸的,看到這樣深情無悔的秦艾,就仿佛看到了邵洛麵前的自己。
她知道那是怎樣一種撕心裂肺的苦,不願意也把同樣的苦加諸在秦艾身上。
雖然不是愛情,她的確把他當成了最珍惜的朋友。
“我愛他。”她開口,嗓音嘶啞。
“我知道。”
“很愛他。”
“嗯。”
“也許我永遠都沒辦法愛上另外一個男人。”
“我明白。”
“即使是這樣……”
“即使是這樣,我也想跟你結婚。”
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你,究竟喜歡我什麼?”這個問題,邵洛也曾問過她。
“你很好,善良、熱情、單純、直白……我喜歡這樣的你。”秦艾一條條說著,像分析習題,“我們認識四年了,彼此都很了解,性格也很合適,你喜歡小動物,我也喜歡,你喜歡看懸疑小說,我也喜歡,你不願意下廚,恰好我願意做,可以做給你吃……”
那一瞬間,藍虞兒突然覺得,秦艾對婚姻和愛情的想法跟她不一樣,嫁給他對他而言,未必就是不公平。
這個主意也不錯,兩人結婚,然後一起過以後的日子。
他是個好人,溫柔,細心,體貼,作為丈夫,無疑是最佳人選。他的妻子,毋庸置疑是會安穩而舒適的,那樣也沒什麼不好。
藍虞兒傷心地發現,自己也是個自私、殘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