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越國三郡九城,武者數以萬計,十八歲以下武道天賦不凡的少年人,自然也是枚不勝舉。為了一次禺神祭,數以千計的少年天才,最終隻有數人存活,這還隻是禺神祭的初選。最後能夠從禺神島中回來的,也僅僅隻有一人而已。
聽了李義深的講述,雲逸震驚之餘,更是倍感世道的殘酷、無情,心說:“人命如草芥,在禺神祭中展現得淋漓盡致,我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還是太膚淺了啊。我的年齡在十八歲之下,三重關初期的武道修為,在旁人眼裏自然算得上是天賦超群,這禺神祭就像是為我量身定做的一般,即使伏老賊不迫我去參加,我也不得不去了。”
沉默片刻,雲逸又不解地問道:“一場禺神祭,千百人為其殉葬,就不怕激起武者反抗?”
“被選中獻祭的少年武者,不管出身如何,若是能夠通過初選,都將獲取高深功法、武技以及上品戰器,並且因此一夜成名,至少在入禺神島前的兩年時間內,可以盡享世俗榮華富貴,其家族、親人也都能得到優厚待遇。若是有幸能夠成為進入禺神島的六人之一,不僅獻祭者名留史冊,榮耀無限,其所在家族至少在百年之內將會得到朝廷的大力扶植。”
“我們李家以及龍家,也正是因為數百年前有族人參加禺神祭成為最後六人,才得到官府百年的大力扶植,這才有了傳承數百年的世家大族。最終能夠從禺神島歸來的獻祭者,更是無一不是功成名就,成為名動一時的武道強者。東越國現在的護國強者,正是上一次參加禺神祭中最後歸來的幸運者,此時在東越國中的地位尊崇無比,連皇宮中的那位至尊見了也要向其見禮,可謂是一步登天。”
說到這裏,李義深又是一陣苦笑:“那些平民子弟,一旦被選中,無權無勢,即使有心也無力反抗。至於那些將家族利益放在首位的世家豪門,自然是巴不得有族中子弟能被選中,能為家族贏得百年發展機遇。再說了,被指定的獻祭者,無一不是武道天賦卓絕的少年天才,哪一個不是心高氣傲?又有幾個不是認為,自己就是能夠成為最後從禺神島歸來的那位幸運者?並且在禺神祭前後兩年多的時間裏,獻祭者的性命受迫,又有高深功法、武技可以修煉,無一不是武道修為飛速提升。再者,參加禺神祭中也並非是必死一途,也有一些表現極為突出的少年落選後被破例赦免,也給了獻祭者一線希望,正是因為這些緣故,每次的禺神祭,即使不用指定,也有不計其數的少年武者如同飛蛾撲火一般踴躍參加。”
雲逸心中一陣歎息。這個世上,有人追逐名利,有人追求武道,禺神祭正是一個巨大的名利場,一旦成功,名利、實力也就全都有了,對於家族而言,更是無異於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雲逸笑了笑,麵露挪揄之色,說道:“我今年十六歲,已有三重關初期的武道修為,在墨崖城中也能算得上是佼佼者,正是禺神祭最佳人選。外公難道就不希望我成為禺神祭最後的勝出者?”
李義深眉頭一挑,雙目微微眯著,凝視著雲逸的眼睛,說道:“我自然希望李家能出一位踏入禺神島的獻祭者,甚至是護國強者,為我李家贏得百年機遇,走出墨崖城,成為整個東越國的世家豪門,但是我期望的人,卻絕不是你!禺神祭雖說是一條捷徑,卻太過凶險,假以時日,你日後在武道上大有可為,你的身份又如此貴重,外公又怎會讓你去冒險?這一次禺神島出現比以往提早了數年,你的年齡恰好符合獻祭者的條件,要是早知如此,我寧願你還是昔日那個不諳武道的浪蕩子,也絕不願你去參加禺神祭!”
雲逸心中一暖,收起臉上的嬉笑,沉吟片刻後,說道:“瑞王府那邊既然都得到了消息,隻怕現在想走也走不脫,反倒會牽累到李家。”
李義深說道:“我已經派人前去打探,若是能走最好是立即離開東越國。昨天瑞王世子趙熠執意要同你結義,就是想讓你多這麼一層身份,讓他們在選定獻祭者的時候有所顧忌。”
雲逸一怔,昨天瑞王府的蔡總管突然當眾宣布趙熠與自己結為異性兄弟,還以為是趙熠又在胡鬧,卻沒想到竟是這麼一個用意。趙熠這活寶世子,雖然行事荒唐,性子放蕩輕佻,對朋友卻是沒話說。不管怎麼說,這份人情都得記下了。
李義深接著又試探道:“那位前輩,你最近應該常有聯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