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之後

後來的事情,誰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那麼多的波折。就像命運,兜兜轉轉,卻還是回到了開頭一般。

莫笑因為不堪打擊,從而,喪失了全部的記憶,除了自身殺手的本能並未喪失之外,其他的卻也都忘得一幹二淨。

包括閭丘。

或許這終將是最好的結局罷。

……

莫笑的心因為受過創傷,所以本性的薄涼在她此後的歲月裏真正是揮發到了極致。她每一次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哪怕對方是個五歲的幼童,都沒有過絲毫的心軟。自然就從未有過一次的失手。

隻是,在她每次實施任務的時候,都喜歡戴著銀色的麵具。在殺手的世界裏,莫笑被當成了神一般來被所有的人來敬仰。

自然,她每次完成任務所得到的金銀足夠她生活到下半輩子。但饒是如此,她卻仍是願意過著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那種似乎是在生和死的邊緣上徘徊的,快,感。讓她死寂的心仿佛就要從此活了過來一般。她想要真正的活過來,卻找不到一絲,哪怕一秒存在的意義。

她沒有哭過,因為她認為那是弱者存在的意義。她要做,就要做一個強者。

所以。

不能哭。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每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她總會看見: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背對著她,負手而立,銀色的發在陽光的照耀下仿佛鍍上了一層亮光,皚皚白雪紛紛而落。他身周的白穀花隨風綻放,妖冶美麗。

這樣的場景,就如同罌粟一般。讓她想夢不敢夢。讓她痛徹心扉,讓她每每在醒後都會被嚇出一身的冷汗。

她坐起身子,雙手擁住被褥,看著銅鏡裏的那個模糊的麵目,那個沒有一絲疤痕,精致的無以複加的臉孔,突地流下了眼淚。

那天閭丘確是還給了她過往的麵目,而那道長至眉骨的傷痕,卻是消失了。

冷。

很冷。

多少個夜晚,她都是這樣孤獨的過來。帶著垂死的心,帶著沒有一絲過往記憶的頭腦,在血中搏殺。就連她自己的名字,都已忘卻。

隻知道,殺手的世界裏,他們都尊稱她為——魔刀。

夜。很黑,很黑。

天上沒有一顆的星星。

莫笑點燃了燈盞,坐在了梳妝台前。銅鏡裏的世界,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所有的一切。簡單的收拾了一番後,莫笑便戴上了銀色的麵具。冰冷的麵具戴上臉後,剩下的便隻有不適和殺手的知覺。

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了銀色的麵具,隻知道夢境裏的那人,最初的模樣,便隻留給她這個模糊的影像。她想,那定是她心中最為重要的一人,否則,她怎麼可能什麼都不記得,卻獨獨在每個夜晚裏對他魂牽夢縈。

他注定是她的毒,她丟失的命。

不會有人再記得,有過那麼一天裏,他牽著她的手,目光灼灼的與她說上那麼一句:“莫笑,你可願與我一生一世?”

不會再有人記得。她曾愛過他,那樣深,那樣切心入骨。

還有,嗜心的痛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