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驅寒散。黃藥半兩,川大黃半兩、搗碎,梔子仁半兩,人參半兩去蘆頭,鬱金半兩,甘草半兩,炙微赤,搗碎,龍膽半兩去蘆頭,犀角屑半兩,川樸消一兩,紫菀一兩,附子半兩、羌活半兩,生薑三片,桂枝一兩。豬心草半錢,以水煎服,一日三次,先服兩日老夫再行診治。”陳浩然耳中傳來一陣滄桑卻不失溫和的聲音,隻聽著些許藥名,心中便愈發疑惑......”“陳老且寬心,公子這病本就不重,隻是因著年少時便是體弱,此時又值冬日,受了些寒氣,以致頭腦有些昏滯,若是怕落下病根,陳老最好去求幾顆醒腦丸來給公子服用,丹藥雖然金貴,臉那些個修煉武者都是趨之若鶩,可醒腦丸畢竟常見,這江寧城中幾家大藥坊也是有售,隻可惜老夫自年少便是開始學醫,對於煉藥一途卻是始終不得入門,虛活了這大半生,誒。”“秦老切莫妄自菲薄,已秦老的醫術在江寧已是聲名遠播,你家門楣都是被踏破了幾條,況且修煉一途是靠著天眷,我朝太祖立國之初便是靠著這些武者,那事便隻有不足百人,哪怕至今日也萬中無幾,能走上煉藥之途的更是寥寥無幾。秦老確實太過執著了。”“哈哈,陳老說的是極,確實是我太過放不下了。我等終究隻是凡人,若是有著天緣,便是朝聞道、夕可死矣,此事如何強求的來。‘聽著聽著,又逐漸陷入迷糊中,腦海中閃現出一幅幅畫麵。幾日後,“少爺,秦大夫囑咐說少爺這幾日還下不得床,莫要逞強,若是被老爺看到小的吃罪不起。”陳浩然剛想坐起來便聽到一陣疾呼。聽著說話的聲音有些急迫。“嗬嗬,小七,就你話多,放心吧,我現在已是痊愈,隻是落水而已,又不是什麼大病,無需緊張。不用擔心,我自有分寸,何況我隻是想在這翠竹軒走走,又不外出。‘此時陳浩然已是熟悉一些這副身軀,以及與之相關的一些人和事,小七便是他的書童兼仆人,比陳浩然還要小兩歲,今年剛年滿十四。小七自打進了陳家就叫陳七,家裏人都喊他小七,因為五歲那年鬧災荒,家裏遭了難,一家子揭不開鍋,無法可想,家中又有好幾個孩子,家裏人便狠下心將他賣給了陳家,自己逃荒去了,管家福伯沒兒子,便把他拉扯大。這些都是後來福伯告訴他的,問其他的確實記不得了。小七個子和陳浩然差不多高,隻是很瘦,隻有眼睛裏閃著精光,透著股靈性,便愈加像猴子。身上的衣服已然算是修身,看起來還是略顯寬鬆,便顯得更瘦了。“少爺該吃丹丸了,太爺吩咐每天晌午前吃一粒,這是最後一粒了。小人聽說這丹藥可是極為金貴,太爺也是花了大價錢的呢。”小七將手中的白玉盒子遞與陳浩然道。打開白玉盒,露出裏麵一顆淡綠色的丹丸,一股清新之氣直透腦海,陳浩然不再遲疑,馬上吞服下去。已經吃過兩粒,自然知道丹丸之中藥力極易消散,必須要用玉盒保存,不與外界接觸。這淡綠丹丸化作一股青色氣流瞬間流入身體。就在此時,陳浩然腦海中紅光一閃,那青色氣流便是朝著腦海而去,紅光隱去,青色氣流消散不見,陳浩然對此並不詫異,畢竟已經經過好幾次的事情,哪怕再怪異也會習慣。那隱去紅光的事物於是露出本來麵目,赫然便是陳浩然的那塊魚遊於水的玉佩。隻是為何這玉佩會、是如何進入他的腦海,究竟怎麼帶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確實不得而知。這在陳浩然探究幾次不得其法後便是放棄了。此時玉佩相比之前愈加溫潤,甚至透露出一股古樸滄桑的氣息,魚的眼睛愈加明亮,閃過一絲威嚴。“小七,我身體好的也差不多了,等下便先去見父親,然後去拜見祖父大人,你先去庫房備些禮品。”陳浩然隨即說道。“是,公子,小的這就去準備,少爺是騎馬去太爺家還是乘轎?”小七聽著陳浩然的吩咐問道。“還是騎馬吧。”一想起有馬可騎便是有些興奮,畢竟前世也是沒有騎過馬,光想著就覺著渾身來勁兒。“對了,小七,順便帶包好茶葉,你不是說太爺最喜歡喝茶嗎。”“是,公子,小人這就去”陳浩然說完便向著聚賢堂走去,聚雅堂便是陳賢德會客之處,在宅院第二進正中處,取聚賢雅談之意。“哼,你個小兔崽子,成天不學好,就知道遊手好閑,就知道交些狐朋狗友,竟然還去喝花酒,這個月裏你給我好好呆在家裏看書習字,外麵哪兒也不準去,否則老子打斷你的狗腿。”剛垂手施禮的陳浩然就被麵前的青袍儒衫一頓臭罵,手撫下顎短須的一臉怒意的男子自然便是陳浩然的便宜父親了。隻是自從融合了這副身軀的記憶開始,陳浩然便知道父親說的還算好的,對此竟是無言以對,隻能安靜聽著。“好你個陳賢德,反了天了是吧,啊,一年到頭對我母子倆不管不顧,一回家就知道耍威風。有種你去和老爺子發威去,你個狼心狗肺的,這陳家都是老娘我一磚一瓦掙來的,現在是不是不要我們娘兒倆了,行,我回娘家去,你個沒良心的......”隨著這如江寧河雨季般洶湧澎湃的聲音,陳浩然抬頭一看,嘴角不由一抽,自然便是河東的母親大人了,這出場方式果然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這,娘子說的哪裏話,浩然這幾年太不像話,我這做父親的還說不得了?都是擬合父親給慣得...‘話音未落,海浪已是擊打礁石:“你的意思是我不會管咯,我是不會管,你會,你怎麼不管,一年到頭在家裏幾天,老娘我含辛茹苦把浩然養大,病都沒有痊愈你就來大罵,我真是瞎了眼了,嫁到你家光受苦了,還討不得半句好,我就浩然這一個孩子,你敢教訓他我就和你拚了...‘瞧著母親的連環攻勢果然凶猛之極,陳浩然幹笑到:“父親、母親,孩兒等下便要去拜見祖父,先行告退。”許是覺著自己在兒子麵前試了顏麵,陳父便強作淡定道:“理當如此,你祖父沒少為你操心,速速去吧。”剛準備開溜的陳浩然便聽到:“浩然,沒錢了和娘說,快到年關了到處要花錢,莫要再朋友麵前失了顏麵。你父親兩袖清風,咱娘兒倆還得過日子。”隻得諾諾答應。瞧著父親僵硬的麵龐,果斷撤退。心中不由對自己說道:這就是家嗎.嘴角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