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於清明中不清明(1 / 2)

二零一五年四月五日,按理說花紅柳綠的時節本該歡歡樂樂出去散心踏青,隻是正值清明之際、知時節的好雨如牛毛邊下了不知多少日子,再加上對於拜祭祖先敬畏,清明時節的紛紛綿綿的細雨好似化作了連綿不絕的惆悵定格在了心間。一個眉眼清秀,瘦高瘦高的年輕人獨自走上山間路上岔開的偏僻小道上,路上雜草叢生,小草依然長高,加上泥路上滿是積水,不是很好走的路在這少年眼中卻沒有讓這少年有絲毫表情。

南方多雨,尤其在春節到清明這段時節。七分山半分田餘下皆是水的鄉間,陳浩然一個人默然無語地慢悠悠地走著,沒有帶雨傘,也沒有穿蓑衣戴鬥笠隻提著一尺多寬的主編的籃子。用的也是鄉間山裏到處是的竹子,篾條編得很細致錯落而有致。雨雖像繡花針般細,卻也不免漸漸浸濕了衣衫。這片山不是很高,也就二三百米,為什麼說片而不是座,隻是因為江南的山都是連綿不絕,很難分開一座座,往山上望去山間氤氳著朦朦的水霧,真如雲山霧裏。

很早以前陳浩然便喜歡小雨、從小到生活在江浙台州府,地處江南,於是習慣了每年清明時節的紛紛細雨。隻是因為喜歡在雨中靜靜漫步的淡淡的清新的味道,滂沱的大雨不能給我閑適得足以在上天的澤露下行走慢慢發散心緒的那種淡然、江南的小雨清麗而自然、不會輕易打斷生活與工作的節奏。望著從空中紛飛而下的春雨、漸漸地灑在路邊嬌嫩的綠葉、胸中浩然之氣油然而生,就像此時此刻便是最想要的了,遠離了凡俗與塵囂、多了幾分淡然。

一個衣衫半濕的青年手中提著一籃子鮮花、漫步於鄉間小道間羽然鬱鬱蔥蔥的小草上,此人自然便是陳浩然。被雜草遮掩的小道兩旁地裏種著很多金黃的油菜,花朵在清風細雨中晃著腦袋,就像喝醉了酒的莊稼漢,喝自家釀的糯米酒,醉醺醺泛著清冽的香氣。在祖父母、父母墳頭點上一對蠟燭、三根清香,陳浩然繼而在墳堂前放上幾碟菜飯倒上幾杯紹興的家釀黃酒。這黃酒度數不高,天冷的時候在爐子上小火煨熱,嫌淡的便加上幾勺紅糖,鄉裏人都叫砂糖,也可以加上幾片老薑驅寒解凍。逢年過節鄉裏人一起聚飯時不是喝自釀的糯米酒便是紹興的黃酒,親朋好友喝酒喝得臉麵通紅,想著這些陳浩然便有些難受,胸中也有些氣悶。慢慢俯下身子,蜷著腳坐在墳邊的草上,那草上還浸著許多雨水,陳浩然此刻也是不管不顧,壓完了頑強碧綠的小草,漸漸思緒紛飛流轉,想著許多事情。

陳浩南的父母親在陳中學時便車禍離世,陳父是家中獨子,排行第五,家中剩下的都是嫁出去的姐姐,浩然的祖父受不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打擊抑鬱而終,祖母次年也隨之而去。這也讓年少的陳浩然少年早慧,雖然有姑姑與姑父的照顧,但仍是抵不住家中連綿的災禍打擊,變得沉默不願說話。隻是記得家裏人都盼著他能好好讀書考上好大學、因此奮發讀書,加上少時便不錯的記性與靈性,讀書成績一直名列前茅,除了讀書便是埋頭於各種名著與曆史小說。鮮少與人交談,也沒什麼朋友。村裏人甚至有些看到陳浩然便像看到掃把星一般,在背後對著他指指點點,教育著家中的小孩。

四年前不負眾望終於考上了武市的珞伽學院中文係,愈加喜歡閱讀名書古籍。說起來陳浩然遠離故鄉的原因,絕大部分市因為陳母便是武北省人,二十餘年前父親陳賢軍便是就讀於武市大學,在珞伽學院中邂逅了陳浩然的母親,兩人相看兩不厭、於是日久生情最終結為連理。家人不在後,外祖父念著陳浩然這個小外孫,便和陳浩然的姑父商量著到武市讀大學,時常能去家中看看他。最終姑父姑母抵不住陳浩然外公的說叨在詢問了陳浩然之後決定了去中部中心的武市,後聽外祖父說起陳父陳母於珞伽山下花海中情定終身的舊事,便決定去往武市大學,要到父母的母校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