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然接到小太監悠悠的電話時他正賴在繡娘開的美發店裏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繡娘說著話。
繡娘原先是個美人胚子,不過現在過了三十五歲的年齡,韶華易逝,已經顯出殘花敗柳的跡象了。
原先趁著青春年少的大好時光,繡娘在外麵很撈了一回世界。按說繡娘離成功的目標已經很接近了。開始打電話回老家張羅著要在老屋子的地盤上修別墅招駙馬了。
遺憾的是在做最後一單業務的時候沒有把持住,她傍了一個騙子當大款。
按她的打算是想從她傍的這個大款身上再撈一筆就徹底收山的。沒想到這個大款的道行比繡娘的還高,反而把繡娘用青春換來的巨款席卷而去,最後人間蒸發。
繡娘在離岸很近的地方翻了船,變得人財兩空。想東山再起,已經沒有了天然的資本,於是隻有收拾起空空的行囊回到了生她養她的故鄉小鎮,一切從零開始。
繡娘從出道在外麵撈世界開始,做的就是皮肉生意。對於一個不能擔不能扛的弱女子來講,她唯一可以選擇的活計便是重操舊業。
繡娘應該不算生不逢時,在這笑貧不笑娼的年月裏,世界終究還是給繡娘留了一條活路。
於是繡娘便在故鄉的小鎮上開起了一家一間門臉的美發店。
說是美發店,其實在繡娘的店麵裏上班的幾個女孩子都不會洗頭,更不會理發。她們唯一會的便是帶著嫖客到後麵的偏房裏寬衣解帶。
接一個嫖客小姐得七十,繡娘得三十。有時嫖客湊了堆,小姐應付不過來,繡娘也親自操刀上陣。但這樣的機會已經不多了。
小鎮上現在陸陸續續開了十幾家這樣的掛羊頭賣狗肉的美發店,競爭也很大。
繡娘現在的營生已經越來越到了門可羅雀的地步。
但是她還是咬緊牙關在鋪子裏養了三個姿色平平的小姐。
李自然是小鎮上的一個混混。長得油頭粉麵的,個子也高,女人緣不錯。他的童貞就是拿給繡娘開發了的。所以繡娘和李自然究竟是屬於那種關係還真不好說。
不過李自然最終還是拿給鎮上一個開磚廠的富婆包養了。
這富婆有靠山吃山的智慧和本事,和鎮上的一把手勾勾搭搭的,很順理成章的就在山腳下開了一個磚廠。
現在到處搞房地產開發,到處在征用土地搞拆遷。
拆遷的拆遷,重建的重建,有點轟轟烈烈,也有點烏煙瘴氣。遇上這樣的好光景,富婆的磚也好賣起來,價格一路看漲。於是富婆在短短的兩三年內就發了財。
發了財的富婆就包下了遊手好閑的李自然。
富婆也知道要把李自然這麼一個油頭粉麵好吃懶做的奶油小生成天別在腰杆上耍是不可能的。況且富婆也是要臉麵的人。覺得自己四十好幾的年齡,上上下下地帶著個和自己年齡已經很不相稱的小白臉不大好看,所以就給李自然定了個還算寬鬆的條件。每月三千塊錢的包養費,晚上十二點之後,隨傳隨到,而且給李自然配了一輛半新不舊的奧托車。
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李自然懂這個,所以他很自覺地遵守了富婆給他定的規矩。
李自然有幾次都含淚對繡娘說他想把奧托車還給那個富婆了,他想和繡娘一起守美發店的生意。
可是繡娘有繡娘的打算。因為她是沒有能力養李自然這個小白臉的,隻要李自然還和她黏糊,有人替她把李自然養著不是很好嗎?
所以繡娘每次都對李自然說:“看在三千塊錢的份上,你還是和她混著吧。”
繡娘對那個富婆也是恨啊!所以她才對李自然說這麼狠的話。
今天李自然是碰上富婆每個月都有幾天不爽的日子,所以他又有閑工夫上繡娘這兒閑掰了。
今天繡娘的生意倒是特別的好,三個姿色平平的小姐從李自然來到鋪子裏到現在,還沒有閑下來的功夫。
李自然來鋪子上的基本意圖就是想趁後房的床鋪空閑的時候和繡娘親熱一陣子,好好切磋切磋。繡娘也好像很有那個願望。所以李自然等空出床鋪等得有些不耐煩地在接連看手表的時候,繡娘就嬌聲罵他:“老看表幹什麼?忙著去會那條母恐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