鞘預將食物一一分給眾人後,見瞻園渡還望著大澤地出神,忙問:“老大,想吃點什麼?”
瞻園渡擺了擺手,說:“我不想吃。”
鞘預見瞻園渡沒胃口,便將原本要拿給他的幹餅放回布袋中,陪著瞻園渡說:“老大是在想,我們如何才能渡過這大澤地是嗎?”
瞻園渡指著漫無邊際的大澤地,對鞘預說:“你看看,這沼氣如此之重,澤裏泥水腥臭,我們根本沒辦法過去。而且,我感覺身體有些不舒服,怕是期限要到了。”
鞘預忙小聲說:“要不我們先找個深潭,讓老大你休整一番。”
瞻園渡搖頭說:“我已經讓水蛭將我們一月後到的消息傳回宮中,不知大王可還能撐些時日。”
苳宵、大赫等人見鞘預貼著瞻園渡說話,便都圍攏過來,得知瞻園渡身體開始不舒服,均是擔憂。
大赫抱怨說:“大王也真是,若是不將孜璉公主終身囚禁在雪海之底,自然也不會生出這些事端來!好歹孜璉公主也是大王的獨生親女啊!”
鞘預聽罷,狠狠拍了大赫一巴掌,說:“大王的決斷,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在這裏說三到四了!再說,大王當初也是迫不得已!”
大赫捂著被鞘預拍疼的腦袋,梗著脖頸說:“反正,我就不會將自己親生女兒壓在雪海之底!那是什麼地方呀!大家心裏都很清楚。”
苳宵、布嵐、丹澤聽到大赫這般說,也表示讚同。
大赫又說:“孜璉公主不就是愛上個不該愛的人麼?讓她別愛就成了!何必如此懲罰?”
瞻園渡笑言:“大赫,愛情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你以為是人間集市買賣物品嗎?想買就買,想賣就賣?真是笑話!”
大赫聞言,頓時啞言。
瞻園渡又說:“有些人,愛上了,那就是禍患哪!”
瞻園渡說完,下意識的朝傅妘看了一眼,發現她正拿著剩餘的糙米饃專心的啃著,遂壓低聲音對鞘預、大赫、苳宵等人說:“後麵那位,她體內的力量若是被完全挖掘出來,別說東文雪州,乃至四方九域也沒幾人敢招惹她!”
布嵐插言說:“這麼說,若是她回到宮中,那國相也就翻騰不起多大浪來了?!”
苳宵朝瞻園渡拱手說:“這還得感謝老大你當初手下留情,沒砍了那丫頭的腦袋!”
瞻園渡擺擺手說:“哪裏是我的功勞!這多虧了玉茭,若是當初她晚一步,就會被大王派出的大軍追上!不過此刻,我心中仍是隱隱不安。”
鞘預、苳宵等五人忙問:“老大,為何?”
瞻園渡歎息說:“我若要將那丫頭帶回,又唯恐害了她的性命;若是不將她帶回,又擔心葬送了國家。”
苳宵攤手問:“那如何是好?”
大赫摸著下頜說:“這樣看來,我們隻能將她帶回去。”
鞘預的臉上也顯出無奈神情,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吧!”
布嵐與丹澤則相視一眼後,異口同聲的歎了聲“可憐”。
瞻園渡等人正在為傅妘的前景堪憂時,卻聽傅妘在他們身後喊道:“瞻護使,這大澤裏好像有東西!”
瞻園渡等人一聽,連忙散開走到傅妘身畔。
“你看見什麼了?”瞻園渡問。
“你看遠處。那裏有白色的水柱翻騰,剛才大澤四處都在冒白色煙霧。”傅妘指著遠處對瞻園渡說,但因她雙手被捆綁,抬起為瞻園渡指示時的動作十分滑稽,惹得苳宵、大赫等人抿唇竊笑。
“有何好笑?”瞻園渡瞪了苳宵、大赫幾人一眼,嚇得幾人連忙斂聲屏氣不敢造次。瞻園渡話畢,又看向傅妘,施法將傅妘手上的繩索解開,收入懷中,說:“這樣,我將這長鞭收了。若是一會兒有什麼怪物出現,你也好助我一臂之力!若是我等遭遇不測,你就自行離開吧!”
“瞻護使何出此言呢?這怪物都沒有出現,反倒交待起後事來了。”傅妘不以為然的笑言。
“你也知道,我等本也是鮫人,如今為了在這大陸上尋你已經耽擱了三年時間,長時間不在水中,隻能靠藥物支持。此間已到了藥力退效時期,若是再不回到生息的海中,想必,就再也回不去了!”瞻園渡望著傅妘,緩聲說:“這大澤地裏盛產奇物。曾經聽說魔皇氐崧在這大澤地中捕獲了一條腐燭龍,那腐燭龍生性殘暴,喜食腐肉,渾身亮黑,而且攻擊性相當強。魔皇的法力是何等的高強,想必捕獲腐燭龍時也頗費了些功夫。而我們雖說在族中也算是一等一的好手,但遇上這大澤地,也隻能碰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