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這千年來,紅水袖聚眾帶隊攻打一個地方,也就隻有著南無仙山一處了。
紅水袖難得穿了戰袍,金色麵具下的瞳孔已有血色。軒無邪來到南無山口,遠遠望過去,紅水袖在那邪氣衝天的隊伍前頭,越發的像個羅刹。
“你不是我的對手。”軒無邪此時還是自信的,畢竟千百年來,紅水袖從來不是自己的對手。
“我有雄師百萬!”紅水袖毫不示弱:“軒無邪,且看在紅塵你當過我幾日師父的份上,我放你一條生路,你自行離開,免得南了南無山禁製,要攻占飄渺雲煙之時,你隻得以死謝罪!”
“果然是沒有學到別的,嘴上功夫倒是逞強了不少!”軒無邪看著黑壓壓的一片魔君壓近,心中壓力頗大,當也隻能暗暗念動咒語,打算將飄渺雲煙與南無山徹底斷絕,但不不能做的太明顯,便頻頻與紅水袖鬥嘴。
“虛張聲勢!”紅水袖不再願意多費口舌,一把紅雲刀,伴著術法,向南無山的仙障劈過來,熾烈的碰撞聲,伴著山間呼嘯的風聲,好似龍吟好似悲鳴。
這紅雲刀,本是天地孕育出來的一枚頑石,恰好當初紅水袖墮魔了,被他師父煉化成刀,贈送與她,配合著她狠曆的刀法,頗有開山破石的實力。
紅水袖劈了三道,仙障已然鬆動,下方眾魔群情激蕩。見此情形,軒無邪的身形抖了抖,額頭情不自禁滲出汗來。
軒無邪不敢再低估紅水袖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加強了仙障,同時放出求救的信號,隻是那信號還不曾升起,就被藍滅道給半途截下。
子風和子律在軒無邪完成這最後切斷飄渺雲煙的時候,從飄渺雲煙跑了出來,還不等軒無邪訓斥,他二人就已經與黑水清、白術戰成一團。
藍滅道歎了口氣,說:“本來也是無聊,不怎麼想要這一線天機,但是又機會弄清楚墮魔的初因,何樂而不為呢?”說罷,一把鐵扇輪來,就要打算攻擊軒無邪。
“藍滅道,你的對手是我。”穀芽仙君不期而至,長劍擋了藍滅道一扇,頭也不回對軒無邪說:“師兄,我來了。”
軒無邪心中萬兒八千年的沒有波瀾,此刻之前已經在心裏連連叫苦,此時見著穀芽,當真比見著師父還親,卻依舊還是要擺出風輕雲淡的模樣,淡然的說:“正是時候。”
“你辜負了藍花,今日我便好好教訓教訓你!”藍滅道雖然是是魔君,但他這個魔頭確實五個魔君裏頭最像仙人的魔頭,沒有其他的追求,沒有什麼嗜好,不過是因為偶然變做凡人的樣子輸給了偶然變做遊醫的穀芽,出去跟白術下棋,就是特別喜歡去跟穀芽打架。及至最後發現自己的一抹善良變化成了藍花,竟然拖了穀芽的仙澤化了人形,啼笑皆非的又白白的錯托了芳心,心裏著實窩火。每每去紫林偷幾個竹葉,想驚動穀芽了與他打一架,然而每次都隻見到玉蘭,沒有見著穀芽,今日一見便格外的窩火。這一頭火,那一頭火,燒的他心情澎湃,打架打的格外認真,仿佛這千百年的修行隻為了這一架。
這兩個人打架打的漂亮,軒無邪那邊也不輕鬆。紅水袖大約是劈了西河柳之後,吸收了他的功力,修為精進,此番輸贏當真不好說了。軒無邪暗自慨歎,飄渺雲煙危已。
就是這個一個暗自思忖的間隙,紅水袖一刀劈開了仙障。軒無邪能攔得住紅水袖,卻也攔不住那如洪水猛獸般的一眾小魔頭如螞蟻食骨般的進攻。
軒無邪一邊抵擋著紅水袖一刀重過一刀的進攻,又要防著哪個小魔頭啃了南無仙山身後隔著的飄渺雲煙的陣法,打的實在是辛苦不堪。
即便是這樣,很快南無山用來防止飄渺雲煙外泄的陣法也被攻破了。軒無邪被紅水袖糾纏著不得脫身,看著一眾小魔頭,接二連三的往飄渺雲煙裏頭鑽進去,心裏苦不堪言。
“什麼不得入內,都是笑話!”紅水袖露出輕蔑的神情,她猶然還記得當初她拋棄了子思這抹愛戀,就被仙障拋出了飄渺雲煙的樣子,如今在她看來不過爾爾。
說話間,紅水袖已經將軒無邪逼退,進到了飄渺雲煙之內,前程往事曆曆在目,分分秒秒都是在捅她的心,一怒之下,紅水袖一刀斬斷了天梯。玄光從清心泉水中逐漸擴大,從水裏冒上來一座八寶玲瓏的銅塔,飛到眾魔頭頂,不停旋轉,發出清脆的鈴聲。隻聽天際傳來一個梵音:“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這銅塔便透出光來,但凡挨著這光的小魔頭,不是被吸收進去銅塔,便是痛苦流涕之後化作塵埃。
“不好。”白術邊喊,邊拉了藍滅道和手邊上的黑水清,推到結界之外,躲過了那陣玄光。
“白老頭,瞎叫喚啥?!”黑水清正生氣自己連個小童子也打不過,難解難分之際,被白術給提了出來,氣的跺了腳就要往進再衝。
“黑寡婦!”白術也不客氣:“你知道什麼,這個是太上老君的靈通寶塔,人仙魔三界之內的但凡有點惡念的都能被淨化了!”
“糟糕!”黑水清大驚:“那姐姐怎麼辦?”說罷往飄渺雲煙裏麵探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