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師父幫我?”牧貞倔強的對軒無邪磕頭:“我定要知道外公外婆是不是真如杜中所說,還是別有隱情。”
“有何區別?”軒無邪受了她這一拜問。
“若是有隱情,我定要外公外婆死的瞑目!”牧貞堅定的回答。
“嗬嗬,無非是兩種。”軒無邪還是一副清冷的樣子,話卻多了起來:“一,是被你氣死,你自裁,到了地府再與你外公外婆解釋。二,被你那舅舅氣死,你若報仇了,你外公外婆就這麼一個兒子,你怎麼知道你外公外婆願意他們的兒子死?”
聽到這話,牧貞竟然一時呆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塵緣已斷,放下嗔恨之心,好生修行吧。”軒無邪伸手過來,欲拉牧貞一把,卻被牧貞一把推開。
牧貞跌跌撞撞的跑開了,軒無邪掐指一算,心道:“糟糕”。
牧貞懷著一顆必死之心,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桶油,點了火折子就往杜府的門上燒,不一會,那火勢借著風勢繚燃了整個門楣。
夜深人靜的杜府不一刻喧囂了起來,妖異的神色印在牧貞的臉上,隔著火光,牧貞終於見到了久違的舅舅,身邊還有妝容精致的璿兒,以及那恨不得將她生吞了的眼神。
“嗬嗬!”杜吉利冷眼看著牧貞:“你這不孝之女,竟然還敢回來!”
“舅舅,我隻問你,外公外婆緣何去世的?”牧貞的眼神清明
“難道你不知道是因為你與人私奔,才被氣死的?!”杜吉利嗤之以鼻。
“我沒有與人私奔!”牧貞氣憤爭辯:“璿兒乃是舅舅的妾侍,為舅舅行事。外公外婆之死,隻怕是有蹊蹺!”
“胡說八道!”杜吉利不屑與她爭論,一揮手:“來人,將她綁了,送官府,說她火燒民宅!”
“我清白之身,如何進得官府?”牧貞抖擻著,跨過火燒的門楣,眾人來不及阻止,她已經緊緊的抓著了杜吉利。
杜吉利聞著牧貞滿身桐油的味道,心中大駭,隻怕這女子已經懷著同歸於盡的心思,大喊:“來人,還不將她拉開,這女人瘋了!快!快!”
然而火勢卻比人更快,牧貞點燃了自己也點燃了杜吉利。
然而管家卻沒有讓家丁來救杜吉利,他的身後,站著璿兒,依舊是一個詭異的笑容。
牧貞心裏突然清明了,舅舅是無辜的,或者自己判斷錯了,她鬆開了手,杜吉利已經被燒起來了,滿地打滾,卻沒有人救,自己也被火苗燒的痛楚不堪,心裏默默的念著:“了心師父,救救我的舅舅。”
軒無邪站倒是站到了牧貞旁邊,看了看滿地打滾的杜吉利,揮了揮手,他身上的火焰便熄滅了。
那管家眯著眼睛,看看奄奄一息的杜吉利,哼了一聲叫人抬了進去。
然而牧貞卻繼續被火焰燒著,毛發頭發燒光了,皮膚燒焦了,軒無邪看著如花朵被蹂躪了的她,竟然無動於衷,直到她還剩下一口氣,才施了法術,一把將這體無完膚的牧貞帶回了草廬。
回到草廬,軒無邪還是變做胡子花白的了心。他招手叫了小丫頭,從袖子裏甩出來一個幾乎燒的皮開肉綻,辨不出男女,就剩下一口氣的牧貞。
“天啦!”小丫頭,知道師父不會帶回來個生人,定然就是牧貞,怎麼才幾日就變成了如此模樣,不知道該從哪裏去接,但是又怕她落在地上,雙手接住,明顯就有一股燒焦的味道鑽進鼻子裏。
“這是怎麼了?”了塵此時也出來看見了,急忙過來幫小丫頭把牧貞抱回了房間裏。
了心師父拿著水杯,不緊不慢的說了一句:“自己燒的。”就出了房間,留下手忙腳亂的小丫頭和了塵。
牧貞醒來時,自己已經被紮成了粽子。
“你為何把自己燒成這樣?”小丫頭迫不及待的在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問了。
聽小丫頭的聲音,牧貞知道自己已經遠離了自己的塵緣,但是卻還記得璿兒站在管家背後的詭異之笑,以及自己誤會了舅舅把他也害的不成人形,自己現在便是死了,真的無法麵對外公外婆了,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跌,也不說話。
“莫哭了。”了塵還是如和煦春風:“放下塵緣,放下嗔恨,放心疑念,一切都是妄念,是空相。”
“又來了!”小丫頭每次都會取笑了塵,這次也不例外。
“莫哭了。”了塵遞過去帕子給牧貞:“不想你哭。”
聽到這句,小丫頭便再也笑不出來了,牧貞卻還是沒有停下來,眼淚如斷線之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