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麵麵相覷,呈現出同一副空洞的表情與萎靡的神態。人們早已過了惶恐的時段,經曆過了緊張,驚嚇,恐懼一係列精神的壓迫與反抗,於是呈現出這種如同瀕臨死亡的狀態。一張張憔悴的麵容下是一個個飽受摧殘的人類的靈魂,像是經曆一場天災又像是等待最後的審判。
秋吉要做的就是把他們“拯救”出來。換言之就是把他們殘缺的靈魂完全的從肉體中脫離出去,然後帶他們到一個讓人能永久“解脫”的地方。實際而言就是讓他們死,死的徹底,死的了無煩惱……但有別於死神的是,秋吉所帶走的是那些精神飽受摧殘與折磨的人的靈魂,是那些在人世間已經無法得以快樂與安慰的人。秋吉要帶走他們,秋吉想“拯救”他們,把它們帶到一個充滿“快樂”的地方。地獄的一隅——秋吉的家。
沒錯,秋吉是住在地獄裏麵的,與地獄的其他地方相同,這裏的天地都被燒的通紅,人們……不,是那些萎靡的靈魂們赤腳走在灼熱的大地上,他們的腳被炙的皮開肉綻,每走一步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慢慢的腳上的肉變得模糊,漸漸地沒有了形狀也沒了知覺,變成一灘爛肉在肢體下蠕動。這裏沒有死亡,隻有痛苦隻有哀嚎,隻有沒有盡頭的時間與生命,一切的一切都沒有終點隻有愈來愈的忍受與麻木。
這也是秋吉快樂的源泉。她最愛欣賞那些初來拜訪的靈魂們的失落與哀嚎。他們的表情美極了,張大了嘴巴嚎叫著,撕裂的聲音從喉嚨冒了出來,凸起的眼球,眼角的淚水,脖子上的青筋,臉也變得扭曲與怪異,他們的皮膚被這裏烤的幹巴巴的,顏色也變得如同焦土。這裏一切的一切都顯得恰如其分。唯有秋吉那張快樂的臉讓人覺得唯有她是在享受這裏的不應該存在的歡愉。
沒錯,這些靈魂都是被他騙來的。當那些靈魂還有軀殼的時候,當他們對世間沒有任何希望和向往的時候,當他們不再對整個人世間懷有感激與愛的時候。秋吉就會來到他們身邊,在他們身邊訴說著解脫後的美好。而這種解脫也便是死亡。她欺騙了他們,她把她的家形容的無比的完美,如同地獄中的天堂,烏托邦式的存在。
然而秋吉的騙術很簡單,就是在你耳邊無休止的說。他並不是說給你的耳朵,而是說給你的潛意識,說給你靈魂,說給你的心。於是你便不知不覺的被他洗腦,越來越像脫離這個世界,越來越想獲得永久的解脫。而當你全身心的接受了這一切,決定走出這一步,準備走進她的家的時候,這裏的一切便終結了。你以為的幸福便會以一種穿新的麵貌與形式展現在你麵前。而秋吉便會在旁邊用會心的微笑來迎接這一切,也迎接你的到來。那微笑讓人那些死人覺得溫暖,好像又再次看見了希望,得到了救贖……
“那是一個擁有帥氣麵龐的可悲靈魂”:秋吉這麼和我說著。
“我第一次來到他身邊的時候他是坐在一座大樓的屋頂上的。”秋吉一邊說著一邊給我指了指那個正在艱難蠕動身軀的角落中的靈魂。那靈魂蠕動的慢極了,憔悴掛滿了整個臉,很難想象和她口中所說的會是一個人。
“他家條件很好,家裏有車有房按理說應該過得不錯”他頓了一下,然後瞅了瞅我“你家也挺好的吧,瞧這臉紅撲撲的。”說罷,掐了掐我的臉,她的指甲很長卻很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