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潮的空氣代表金盾城夜幕的降臨,遮天蔽月的叢林中心隻有一處燈火通明,仰望過去,那就是金盾城主金將火的家眷臥房位置。
上百隻火把照亮整個金家大宅院,火光的折射使得那上百人身上的刀鋒發出陰寒的冷光,隱隱形成淩厲的殺氣,在空氣中散播開來。
金將火兩米開外的魁梧身形站立在一處高台上,霸氣的俯視著台下跪著的金烏勇,他的身邊站著金烏義、金烏齊、金烏穀三子,三人此時都換上了獸皮做的衣服,在跳動的火光下顯得英氣逼人,不過老大金烏義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台下跪著的四弟金烏勇。
兩組金剛護衛隊橫刀豎槍圍立在台下,殺氣隱現,他們儼然像是十四個地獄中的魔神一般,因為沒有任何的神情浮現在麵頰上,仿佛隻有殺戮才能引起他們的神經係統。
金將火兩眼怒視,聲似炸雷衝著台下道:
“孽子,我在問你一次,天蠶衣到底給了誰?”
金烏勇在上百隻火把的照射下,已經恢複的白皙皮膚此時沒有一點血色,不知道是這審問的場麵嚇的,還是因為金將火身上的霸氣讓這個懵懂少年不知所措。
他睜大眼睛烏溜溜的左右瞄著,見自己被圍在中間,而今晚來的這些將兵都是親兵,在平時也都臉熟,不過今晚他們似乎都不太友善。金烏勇又抬頭看看自己老爹的臉色,簡直像一塊硬鐵一般難看,眼中看不到一點想放過自己的念頭。
“老四,你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別再硬扛著,你知道那天蠶衣裏有…..”
在一邊注視的金烏義突然張口說道,隻不過說了一半,剩下的半截話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金烏勇平常和大哥金烏義關係最好,此時見他為自己著急,心裏也開始打鼓,暗暗想到:
“這不就是一件衣服嗎?至於要打要殺的嗎?”
金烏勇想到這,沒來由的晃了晃腦袋,心裏沒有了對策,隻能硬抗了,隻見他衝著台上大聲說道:
“我和他有協議,以物換物,我不能沒有信用。”
這種說話的語氣就像一個沒有經曆過任何事的小孩,做了錯事也不認錯。
他的話音剛落,隻見金將火站在高台上兩隻鐵拳握的緊緊的,眼中並發出殺意,嘴中冷冷的聲音道:
“你想死還是想活?”
金烏勇明顯沒有料到自己的老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今晚他這是要自己的命啊!他餘光中看到台上的三個哥哥,臉色也是極其的驚恐,估計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會鬧的這樣大。
他瘦小的身子跪在台下,慢慢的把頭低下了,似乎在想著什麼,又像是在做著什麼重大決定一般,突然他猛然間抬起頭來,倔強的臉上兩隻眼睛死死的瞪著金將火,大聲的說道:
“天蠶衣本就是我娘留給我的唯一念想,我有權利支配它,我拿它換了什麼都不管你的事,難道你想像當年對我娘那樣對我嗎?”
金烏勇說到最後聲音不但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大,硬氣生生的在金將火麵前站了起來,好像要來一個準備英勇守信的架勢。
就在他的話剛一出口,整個金家大宅院中,上百人都屏住了呼吸,氣氛一下凝固住了,因為在所有人的印象當中,金將火在盾城是神仙一樣的存在,沒有人敢這麼頂撞他。
月色淒淒慘慘,晚風陰寒的吹在金烏勇的臉上,他站的那麼正直,麵對眼前霸氣外漏的老爹金將火,他似乎沒有一點畏懼的神情,反倒從他的眼神中倒射出一種濃濃的恨意。
金將火怒視著台下的金烏勇,看到他眼中的堅定與恨意,心中不免怒火上升,在盾城幾十年裏,他從沒有受到過這種頂撞,沒想今天竟然是自己的兒子做出了這樣的舉動,這讓他的臉著實掛不住了。
金將火看著金烏勇白皙的麵頰,堅定不移的神色,猛然間腦子中閃過了一個美麗女人的樣子,她美麗大方,信念堅定,不為家中的反對,屹然嫁給了他。
風吹動跳動的火苗,金將火似乎又看到了她在燈火下為自己縫製那件天蠶衣的細心模樣,她是那樣的賢良淑德,
金烏勇一直在觀察著自己老爹的臉色,見他沒有下什麼命令,隻是神情有些異樣,他接著說道:
“那年我六歲,親眼看見你殺死我娘,你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你今天也會這樣對我吧!別再猶豫,我早就準備好了,動手吧!”
他的話剛一說完,隻見台上一直沒了聲音的金烏義突然大聲喝道:
“老四,你到底想怎麼樣?這十幾年來,你惹了多少禍,父親大人哪次對你下過死手,這次你太過分了,你知道那天蠶衣對父親有多重要嗎?四娘的死和父親沒有關係,你.....”
“閉嘴,退下。你們都退下吧!老四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