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答應露露我必須贏,為我們兩個贏。而這似乎比我對波麗姆的許諾更為重要。
我確實認為我有機會,我要贏。並非因為我手裏有弓箭,有幾次比職業選手聰明;而是在我抓著露露的手,生命一點點流逝時,我的心境發生了變化,我決計為她報仇,讓人們永遠記住她生命已逝,隻有贏了才能做到這一點,也隻有贏了也才能讓人們永遠記住我。
我的目光越過鳥兒向遠處望去,希望有人出現,好用上我的弓箭,但沒人出現。也許其他選手已在別處打得不可開交。這樣也很好。自從前幾次血腥場麵出現之後,電視上應該已出現許多我的專題報道,我已不在乎了。
最後,我把食物包起來,返回小溪,重新裝上水。盡管太陽剛剛下山,可我已感到無比乏累,就像今早一樣。我爬上樹,準備過夜。我腦子裏不斷回想著昨天發生的事,矛穿透了露露的身體,我的箭撕裂了那個男孩的喉嚨。我納悶為什麼還要一直想著那個男孩,之後我突然意識到,他是我殺死的第一個人……
在凱匹特,每位選手都有一個所殺選手的單子,和其他報道的數據一起作為賭徒下注的依據。我想,從理論上講,由於朝格麗默和四區的女孩投黃蜂巢,應該把她們算在我殺死的人數內。但一區的男孩是第一個我確定能殺死的人。無數的動物在我的手下喪命,但人還是第一個。我似乎聽到蓋爾說:“那能有什麼區別?”
殺人和獵殺動物發出的動作十分相似,拉弓、射箭,但結果卻大相徑庭。我殺死一個男孩,而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遠在某個地方,他的家人正在為他哭泣,他的朋友要讓我用鮮血來償還。也許他有個女朋友,相信他一定會歸還……
可當我想到露露僵直的遺體時,我毅然地把他從我的大腦裏驅除出去。至少,現在如此。
看到天空的影像,知道今天沒有發生什麼大事,沒有死亡。我在想,為把我們驅趕到一起,下一次災難何時降臨。如果是在今晚,我希望能先睡會兒。我捂住好耳朵,好把奏國歌時帶來的緊張情緒緩解一下,接著我聽到大喇叭的聲音,我警覺地坐了起來,看著下麵發生什麼。
大多數時候,競技場內的選手和外界聯係的唯一方式就是夜間可怕的喇叭聲,但有時喇叭響完會宣布一些通知。通常是通知大家去參加盛宴。在食物極其短缺的時候,大賽組織者會通知大家到一些諸如宙斯之角那樣都熟知的地方,邀請選手大吃一頓,作為刺激他們繼續搏殺的手段。但也有時隻有一塊陳麵包讓所有選手去爭搶。我不會去吃飯的,盡管這也是除掉對手的好機會。
空中傳來克勞狄斯·坦普爾史密斯的聲音,祝賀我們剩下的六個人,但他並沒有邀請我們去赴宴,卻說了些令人不解的話,他說比賽中有一些規則的變化。規則的變化!
這令人費解,因為比賽本身並無規則可言,除了在圓圈內站立不得少於六十秒,再則就是不要吃人的潛規則。新規則規定,如果同一區的兩個選手能夠成為最後的幸存者,他們可以同時成為獲勝者。克勞狄斯略停了一下,好像知道我們不能馬上理解,接著又重複了一遍。
我慢慢地理解了這個消息,今年可以有兩個獲勝者。如果他們來自同一區,兩個人都能活,我們兩個都有可能活。
皮塔的名字從我嘴裏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