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卻從房間裏拿出了傾城繡的香囊,問著她:“小姐,這個還要嗎?”
是傾城叫她把所有做給陌孤城的東西都扔掉的,但是這個香囊傾城學得很辛苦,那叫嬌嫩的小手不知道被針紮了多少次,就這麼扔了,實在是可惜。
“香囊的意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裏敢送啊?”傾城哭喪著臉,這個還是龍袍的邊角料做的,誰敢收?貌似除了陌孤城,就真的沒人送了,那還不如扔了。
“小姐,這好可惜的。”小翠十分不舍,這可是小姐幾個日夜繡成的。
傾城白了一眼,她也可惜啊,那能怎麼辦?如果不是龍袍做的,她還可以自己用,但是現在,她再傻也知道龍袍到底代表什麼。
小翠拿著香囊,放在一旁的籃子裏,進房繼續收拾著,傾城看著那孤零零的香囊,心生憐愛,歎了一聲,讓小錦拿來了筆墨,修書一封,讓他帶著香囊交給陌孤城。
裏麵不僅有解釋,最重要的還有那一句話:
“如果,奴家沒有身孕,你還會如此歉疚嗎?”
這些她遲早都是要麵對的,時間一久,大臣們又會舊事重提,提出要賜死她了,到時候饒是陌孤城怕也不能抵擋那悠悠之口,她隻想死個明白。
“小錦,你就跟他說,我祝他生日快樂,叫他沒事就別來找我了,我現在過得很好。”
小錦點了點頭後,離開了。
陌孤城打發了小錦後,在長安樓身心俱疲地打開了信,滿心歡喜的把玩著香囊,就像剛戀愛的少年一般,愉快得不知所措。話說他期盼很久了,自從知道後,沒想到她還記得。
他迫不及待地打開信封,卻越看越難受,聳拉著臉,大踏步走出長安樓。
不一會兒,陌孤城獨自一人來到了雜院不遠處,卻又猶豫著到底進不進去,握緊了那封信,轉身離開時,卻看見某個男人走進了雜院,立刻就暴怒了,門哐啷一聲巨響,嚇壞了裏麵的人。
正當陌孤城想要發火的時候,卻看見一名男子正執筆波瀾不驚地為傾城畫畫,陌孤城那強大的氣場絲毫沒有影響到他。
如此情況,陌孤城也隻能壓抑自己,乖巧地坐在一旁,看著文靜的傾城,竟看得有些入迷。
時間到了傍晚,陌孤城竟也沒感覺到累和煩躁,仿佛他們之間就應該如此。紅流畫完最後一筆,才下跪施禮道:“請皇上恕罪,微臣隻是習慣要畫完。”
“罷了,你先起來吧。”陌孤城說道,紅流隻好將畫像留給了傾城後,匆匆離開。小翠很貼心地送了他一匹布匹,反正小姐也不喜歡,送人也好。
裏殿瞬間隻剩下了兩人,傾城依舊冷著臉,看都不看陌孤城一眼。
“朕寵你,不隻是因為這個孩子。”陌孤城將那封書信撕了,他不想再看到。
“是嗎?那你之前呢?你叫我怎麼相信?”一說到這個,傾城立刻激動起來,大聲嗬斥道。
“你先冷靜下來好嗎?朕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你的意思是,隻要我沒有身孕,你就可以拿鞭子把我往死裏打了嗎?”傾城知道這樣的自己很不可理喻,隻是她真的不能原諒自己,不能原諒陌孤城。
“朕不是這樣意思,對於這個孩子,朕也很內疚,你就讓朕好好彌補可以嗎?”
“彌補?你有本事就把這件事完全平息下來啊?嘴裏說著相信,你心裏呢?一次又一次地逼迫,你確定這是信任嗎?”
麵對傾城的質問,陌孤城無話可說。兩人沉默了,傾城喝著茶,企圖讓自己平靜一些。
“朕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既然你說沒有,那朕一定會查清楚的。”陌孤城站起身,打算抱一下傾城,卻被她躲開了。
昔日的情人,今日卻鬧得不可開交,何等的苦悶。
傾城苦澀的笑著,又是為了這個孩子嗎?如果不是這個孩子的出現,她現在還能不能活著,都還是兩說。
“你的承諾,我還可以信嗎?”
陌孤城心裏泛著酸楚,他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他也曾想一生一世相信她,保護她,隻可惜現實太殘酷了,殘酷得他不得不舍棄她。
“你到底,真的有愛過我嗎?”傾城喃喃地說著。
陌孤城突然回頭,蹙眉,“你剛剛說什麼?”
“沒什麼,你可以走了。”傾城背對著陌孤城,想起以往的種種淚流不止,曾經的恩愛,變成了過往雲煙,一去不複返。
“朕,一定會保護你的。”陌孤城在心裏暗暗地留下誓言,他不要再看見她如此傷心無助。
陌孤城走過窗戶,卻見傾城淚珠漸漸流下,心裏的痛苦怎麼能輕易地表達。他走了幾步,卻又回頭,走入裏殿,緊緊抱著傾城,任由她掙紮也不放開,強吻著她紅潤的唇,吻過她的淚水。
傾城掙紮了一會,也放棄了,緊緊地抱著陌孤城,淚水漣漣地撲在他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