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來來去去都是這一些?”陌孤城略帶責備的話語讓一眾歌女驚恐萬狀,跪下求恕罪。
傾城輕輕地皺著眉,歌女排練的幾乎都是陌孤城選定的,如今嫌棄,不知誰要遭殃了。
傾城很聰明,陌孤城的確是故意挑刺,隻不過,她沒想過這把火,會燒在她頭上。
太後不忍看這些青蔥女子驚恐的樣子,淪為歌女就已經夠可憐的了。“皇兒不喜這些換過就是了,又何必生怒?”
“母後說的是,隻是兒臣想要看些新鮮的。”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陌孤城到底玩什麼把戲。
“傾城可願為朕舞一曲?”陌孤城眼裏盛著柔情,含笑。
“皇兄,貴妃病榻之中,又何必為難?”陌千絮笑如春風,不經意地為傾城解圍。
“千絮說得也是,隻不過朕想一睹風采。”
陌千絮沒再出聲。
“奴家多謝王爺眷顧,奴家身子已無礙。”傾城淡然一笑,不就是跳舞嗎?又有何難的。
陌孤城已經分不清,對傾城是愛還是恨,又或者摻雜了什麼。他想折磨她,逼她交出那東西,可卻又舍不得傷她很深。他對她的心,開始複雜了起來。
罷了,一切隨心情吧!那件東西,是一定要得到的。
傾城不再說話,陌孤城讓她如歌女般跳舞助興。無非是想讓她出醜,她偏不隨他意,她要讓他知道,她到底有多優秀,她足以與他相匹配。
傾城到底還是年少,陌孤城的意圖又豈是如此的明顯?
不過堂堂貴妃,居然如歌女一樣,也算是讓丞相府丟盡了臉麵。
煙子寒,煙子琉的臉色都有些難看,陌孤城擺明了對丞相府的不滿與敵意。傾城她什麼都不會,煙際流也在心底暗暗地焦急,自己倒不是在乎什麼麵子,隻是傾城,舞不舞,這個恥辱,都是受定了。
“皇上,不知可否讓子寒哥哥為奴家鳴琴?”傾城看了看煙子寒,轉而向陌孤城請求道。
“準。”
“謝皇上。”
煙子霧看著傾城輕鬆的樣子,難不成她打算破罐子破摔?
煙子寒走上有些簡陋的台子,奴仆早已將琴準備好了。
接著,琴聲突然而起,在這月色篝火之中,如泣如訴,平白地給這夜空添了些許淒涼。
傾城緩緩而來,對著台下的人施禮一笑,隨著琴聲翩翩起舞,就如一隻真紅蝴蝶,時落時起。
眾人是越看越驚訝,仿佛看見了傾城的美人兒月下起舞,追雲奪月,隨風輕飄。
看見如此,幾位親屬雖然疑惑,可也放下心來,終於逃過一劫,丞相府的麵子,他們才不在乎。
乍然間雲破月出,奪目清輝彌散天際。舞姿蹁躚,清音婉轉,玲瓏身段鑽風追月,這不盡的妖嬈之色啊!
琴聲清幽誌遠,舞姿雪回花飛,若府若仰,若來若往,舉手投足,勾人心魄,忽而一笑,掠去多少魂魄。
舞隨琴聲斷,眾人久久未回神,就連煙子寒也愣了下來,他奏的曲子,自然比別人更清楚傾城的舞姿有多優美嫵媚。
“貴妃舞姿可真是傾城。”陌孤城一笑,不知是讚美還是挖苦。
他,也心動了,曾有那麼一刻,他想帶著她遠離這世間…
“奴家幸不辱命。”
傾城又看了煙子寒一眼,剛剛借著琴聲,希望他能聽到她的話。
子寒不著痕跡地一笑,他雖然不明白,但也聽得清楚。
“子寒哥哥,父子三人,三更天,微雲殿,一定要到。”
她的話,他明白,偷偷地去。
“賞布匹軟煙羅,鏡花綾,茱萸錦 各三匹,金銀百兩。”
陌孤城看著幾位妃子眼裏的妒意,詭秘地笑了,要的就是你們的妒忌。
“奴家多謝皇上賞賜,願皇上萬福齊安。”
傾城地瞟了一眼對麵的紀玲瓏,見她怒視著自己。不知為何,她的好友謹言卻沒能來。
旁邊的清宛若拉了拉傾城的衣袖,低聲道,“姐姐別太張揚了,免得引起嫉妒。”
歌女們戰戰兢兢地恢複了歌舞,清柳箏的低聲被掩蓋得極好,隔著距離,無人知曉。
陌孤城的寵愛,真的把她推到了風尖浪口。
傾城沒有回話,隻是陌孤城的寵愛,輪不到她來拒絕。而且她不想拒絕,這一天遲早都要到來的,她要贏得陌孤城的所有寵愛。
隻有陌千絮,一人在無言地喝著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