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麗心中一緊:“怎麼?你信不過我嗎?”
毛澤民心中有數:“隨你怎麼想,但我覺得我應該這麼做,你說呢?”
姚麗態度強硬:“小看我的人,絕無好下場。邱處長剛才已經招供了,他被軟禁了。不知你有何感想?”
毛澤民笑了笑,泰然自若地說:“你的弦外之音,我很清楚。可我不是邱毓熊。”
姚麗威脅道:“你以為,你真的讓人捉摸不透嗎?別太自信了。”
毛澤民諷刺道:“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不願者,任你怎樣捉摸,也是枉費心機。”
姚麗加大攻勢,語如槍彈:“別忘了當年你在上海、天津、香港、江南等地的秘密行蹤。如今隱姓埋名,雲來霧去,呼風喚雨,真可謂大詐似忠呀!”
其實,盛世才對毛澤民的來曆與化名,在毛澤民初來新疆時,就已清楚,毛澤民並不隱瞞。隻是別人,就像姚麗這種人疑神疑鬼,以為毛澤民有意隱瞞盛世才的。對此,毛澤民十分坦然,毫無顧忌,以笑斥之,然後嚴肅而又威懾其心地揭穿姚麗的來曆:“姚女士的情海諜影可謂神秘莫測,能從蔣介石府上一個丫環地位升為盛督辦的翻譯官,其間經曆了多少人生難關啊!潛行海外,受訓於英國倫敦,重返南京,有人搭橋,以美得寵,進階公署大院,你說對不對?”
姚麗失去了防線,露出猙獰的麵目,進行恫嚇:“不許你胡說!否則我將對你不客氣!”她騰地站起身,怒目瞪著毛澤民。
毛澤民站起來哈哈大笑:“姚女士何必激動?如果不甘心的話,那就試試看。”
盛世才走進來,見此狀況,當即詢問:“二位不知爭吵什麼?”
姚麗轉身一見盛世才認真盤問的樣子,心想改變話題,巧言隱瞞已是不可能,如果毛澤民以實相告,豈不令她自找苦吃,所以她采取先發製人的手段,欲一舉置毛澤民於死地。
她搶先發難:“督辦!他組織陰謀暴動,是杜重遠的幕後指使者!”
“哦!真的嗎?”多疑的盛世才瞅一眼毛澤民,對姚麗說:“究竟有何證據,你說清楚了。”
姚麗盛怒不已地說:“他剛才還動員我加入共黨,並要我將你除掉!我指責他陰險毒辣,不想督辦進來了。”
盛世才狐疑地盯住毛澤民。
毛澤民順其自然,並不因為眼前的突然誣陷而亂了方寸,他依然平靜地笑道:“想不到你的誣告,竟如此拙劣,請你拿出證據來。”
“我就是人證!”姚麗雙目噴火。
毛澤民不屑一駁地點道:“既然我是杜重遠的幕後指使者,那麼,鼓動你姚麗入我黨,除去督辦,這樣機密而又重大的事件,我會直接出頭露麵,毫無策略地與你直言不諱嗎?我會如此笨拙嗎?如果我能對你說出如此的話,那麼,我肯定與你的接觸不會少的,秘談決不會僅此一次而已,那麼,請你立即回答出來,都在何時何地?有無證據?我要你當著督辦的麵回答。”
被質問得氣極語塞的姚麗,當即心慌意亂,無言答複,轉著吃驚的眼珠,想著對付的妙計。
毛澤民不等她想出對策,轉對盛世才說:“督辦!她剛才跟我要預算收支報告,我說我要麵交督辦,她便懷恨在心,對我威脅,進而發展到誣陷。”
姚麗矢口否認這件事,毛澤民便將她那日黃昏獨來住室,借口督辦索要收支報告,後來邱毓熊進屋與她爭吵,問她來此何為,毛澤民巧言說破“她順便替督辦要預算收支報告”的事實,以及她門外偷聽,待邱毓熊走後,她又進來翻閱要款報告等情節複述了一遍。
盛世才指令齊副官押來邱毓熊,當著毛澤民與姚麗的麵質對毛澤民所說的細節,特別質對毛澤民所說的“她順便替督辦要預算收支報告”這句話,結果邱毓熊證實都是事實,並說自己聽到毛澤民當時說了那句“她要報告”的話。
盛世才對證完,心裏已經明白,便令齊副官將邱毓熊押走。
然後質問姚麗為何這樣做?而姚麗仍然否認,並說他們串通起來搞陰謀雲雲。
正在此時,李英奇夾著公文走來,將一份文件交給盛世才:“這是喀什蒲犁縣胡鑒破獲敵特情報網的審訊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