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陰雲密布，因為昨夜下過雨的原因所以空氣濕潤，有霧氣騰騰，蒙蒙細雨一會兒就停了。綿綿的風吹的人精神振奮，她又看到了似曾相識的群山，蒼翠青黛，連綿起伏。天上的雲和山間的流嵐連在一起分不清哪兒是雲哪兒是霧。
“隻有這種天氣，雲山霧罩，才會在群山萬壑之中出現多餘的山市幻境。那是寶氣的蒸騰作用。那兒之下必然有寶物。”那個人曾經教過她。
從車上下來，他又看到了熟悉的小樹林。此時因為剛下過一場雨所以有些濕潤，空氣中是草香配著腐爛的落葉混雜泥土味的清爽。一陣風吹過樹葉嘩啦啦響，激起一絲冷意。此刻的天色已經從暮色變成了淡淡的黑藍色。
北方的天空，初冬總是天黑的有些早。隻有小油坊內白熾燈的光透過窗戶投射到水泥小路上映照出沒有水泥的一半，那是土路。有泥水坑，水坑是車轍印碾過的痕跡。
要快點，他們早就上去了。他緊了緊衣服，提了提背包，順著小路向上走去。水泥小路因為是村裏的個人鋪就所以隻有短短的一百多米就到頭了。
剩下的是土路混合了碎石子，青石板和鵝卵石鋪就的鄉村窄路。路很窄，隻能容一個大胖子單過。路邊是山上的水衝刷出的溪水溝，水很清。溝邊是長了一排白樺樹的小土坡，被落葉覆蓋。溝對麵有人工修築的大崮井，井有大小，裏麵的水大多數有些混濁。
白天的時候，會有鵝鴨在裏麵遊泳。他走到對麵的小土坡邊的那戶人家時，天已經完全變成了濃墨水一樣的黑色。
幾顆星子，寂寥的掛在天上。雖然有月亮，但是路邊的昏黃燈火倒也顯得不是那麼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他要找的人不在家，因為他陌生的聲音，激起了一陣狗吠鵝叫，在曠廣的山村間回蕩。不過他不擔心有人詢問，農村就是這樣。偶爾有外人路過，很正常。
他繼續向上走，過了幾戶人家，轉過一片竹林掩映的地方。他記得上次來的時候竹林後麵有一條向下的土路，通向一個小古井，井水很清澈，裏麵隻有落葉層疊，還有很多黑色的，灰色的，紅色的，黃色的金魚在遊來遊去。
他走的很慢，間或抬頭。看到的隻有星星點點，稀稀落落的燈火。而更遠處的地方是群山黑色的身影匍匐在那裏，有些山頂上會有燈光，那是半山腰的路燈，還有山頂小廟裏的光。
還有些張牙舞爪的怪形，縱橫交錯。那是電塔和各種信號塔的模樣。有些在山坳處，他去過。而這次他要去的地方在大山深處。
他終於從這片村莊路過，翻過了山坡。然後他看到了柏油馬路。路對麵有一個小小的水庫，他走過水壩，路過泄洪閘，走到了對麵。
抬頭看去，光禿禿的山隻有黑漆漆的影子。那是果樹。是蘋果樹？還有梨樹？桃樹？
不知道，他懶得關心。好在山雖然看起來很高很龐大，但是因為種了樹被人工壘砌過，所以不難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