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湖亭夜飲
第一章湖亭夜飲
問隱
五柳高枝頂九天,
青蔥有道根深延。
橋邊廣聚三江客,
誰向風流誰向前?
明月當空,上下白雲烘托,四周群星閃爍。在這寧靜而祥和的夜晚,人們昏昏欲睡,陸陸續續進入美麗的夢的天堂。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地點,似乎把一切都忘記了,隻帶著一點心中割舍不掉的牽掛來到潛在的意識裏尋找快樂的解脫。
夢是天堂,夢是一個嶄新的世界。
天上的星星、雲朵和月亮一個個映入了廣袤的明湖的大肚之中,任由溫柔的波浪撫慰,像是被母親嗬護的孩子。清澈的湖水一邊蕩漾,一邊微笑,有的跑到岸上又跑回來,有的鑽進草叢裏玩捉迷藏,有的撞在湖亭的台柱上,激起了的水花化作一張可愛的笑臉。
哈哈哈……湖亭沒有牆,加上夜風推波助瀾,大笑之聲響徹了整個大明湖。溫柔的波浪因之而變得洶湧了一些。
看那大笑之人:俠客打扮,外披一件青龍大黑袍,腰間佩著一把曆史悠久的寶劍,儀表堂堂,威風凜凜。他端起一大碗酒,朝同席的二人敬了敬,一仰脖子便喝盡了。
碗大,不及他的酒量大。那麼多的酒,他隻是眉頭稍微皺了一下,很快便回複了原狀。大嘴啊的呼出一口氣,似是品嚐到了酒的美味,露了愜意的笑容。別說酒不好,這東西至少有一個好處一一能使人的神經興奮,外在表現是聲音大廢話多。
“世上的人太虛偽了。明明就是想喝酒而已,卻愛找各種理由,什麼過生日,什麼請客餞行,一堆亂七八糟的,沒一件正經事。喝酒就喝酒嘛,幹嘛好像還要出師有名似的。喝的時候,世人更虛偽了,搞什麼猜拳行令,吟詞作詩,輸了就要罰酒。分明是自己喝不了,想把別人灌醉了看笑話罷了。我敖龍最討厭那一套了。”
一位同席者附和道:“大哥說的對。不過這也怪不得世人,都是空虛寂寞惹的禍。世人必須用這滔滔不絕的酒和那連綿不斷的話才能填滿。世人真是無聊得辛苦呀!”說得大家都笑了。
這位說笑的人是誰呢?他的名字很響亮,叫樂揚。因為和嶽陽樓的“嶽陽”同音而響亮,卻因不同字而並不出名。樂揚長得相當的一般,不一般的是鼻子有點高,還帶鉤,頭發都有點黃,好像染過似的。其實那是營養不良導致的。
音樂是他的愛好。可惜他五音不全,嗓子不好,不會唱,隻會吹。他身上樸實無華,腰間係了一支青色的竹笛子。
另一位同席者名叫舒絕。他眉清目秀,白白淨淨,一副書生模樣,手持清風白折扇,腰佩玲瓏翡翠玉。
舒絕搖著白扇,慢悠悠的說:“斯文要喝,不斯文也要喝。這裏一無外長輩,二無外人,三無女人,縱然喝得天翻地覆,頭暈腦脹,醜態百出又有什麼關係?三弟我酒量確實不行,但我仍然是願意舍命陪君子的。”
“好,大家幹一碗!”敖龍帶頭先喝了。
三人連連猛飲,也不推讓,隻是老是搶著吃小菜,活像三個剛從監牢裏放出來的囚犯。盤裏的花生米用筷子夾太慢了。他們便幹脆用手抓。酒至半酣,石桌上杯盤狼藉了,有點不堪入目。菜和油汙到處都是,還有幾堆吐出來的碎骨頭,真虧他們還有心情繼續喝下去。
樂揚酒量最差了。不過他的消化力不錯。酒在他肚子裏很快化作了排泄之物,急需排泄出來。樂揚懶洋洋地站了起身來,靠著台柱子對著湖就解衣。敖龍舒絕並不大在意,隻嘲笑他酒後無德行。
“實在太騷了,熏死人了!罰二哥三碗才對。”舒絕一身酒味,哪裏聞得到其它異味!隻是聽到了排泄物落水之聲,便似乎感覺熏了鼻子,忙用手捂住了。
“對,罰他三碗!”敖龍也想趁機灌樂揚的酒。
樂揚一邊暢快的撒,一邊回頭鄙視道:“切!我都沒聞到,你們兩個酒鬼聞到我‘聖水’的味道啦?除非你們都是狗鼻子。想罰我酒,沒門!快喝你們的黃湯吧!”
舒絕據理力爭道:“二哥,你還汙染了環境,沒罰你六碗就算不錯了。你若對著花花草草撒,倒可以促進植物生長。可是你尿到湖裏,隻能熏死一片魚。”
“嘰嘰歪歪像個女人!我說不過你。罰就罰,我現在肚子是空的,就是六碗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