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怕她再嚷嚷會把其他服務員引來，實在是沒辦法了，保證道：“沒有下次了。”
顏浠這才安靜下來，半晌過後，她眼神黯淡下來，有些落寞地盯著池水。
程澈看到她情緒突然變化，一撐台麵躍上池岸，坐在她旁邊，小腿垂在水中，餘光瞥到不遠處的泳帽和浴巾，沒話找話：“誒，你怎麼敢下去救我的，萬一我真是溺水，憑我的力氣完全會把你拖死。”
顏浠不動聲色往旁邊挪了一點，悶聲回答：“看你一動不動，以為你失去意識了才下去的，要是你還在水裏撲騰我才不下去，我惜命。”
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下水救人，以前隻是練習過，當對方是個身型和力氣跟她差那麼多的人，要不是看他一動不動她真不敢下去，救人的前提是能保證自己身的生命安全。
程澈心想安全意識還挺強，輕笑了一聲，說：“謝謝。”
顏浠沒好氣道：“就當賠你襯衫了，互不相欠。”
程澈轉移話題：“你是來出差還是旅遊？”住酒店的一般不外乎這兩種原因。
“旅遊。”
程澈側身伸出手：“認識一下，程澈。”要換作以往，他不會主動去認識女生，這次是例外，可能是因為三天遇到四次，也可能是因為剛才的事，又或是因為其他，他也說不清，但此刻他就是想認識她。
“顏.....”顏浠頓了一下，回握，“認識就免了，反正以後也不會再見了。”
程澈收回手，手掌扣著池邊邊緣，饒有興致地問：“要是我們再遇到呢？”
“如果再遇到，我就告訴你。”經過剛才的事，顏浠覺得身心俱憊，不用再遊回去也能睡著了，站起來，“不遊了，先走了。”
程澈盯著一池泛起輕柔漣漪的藍色池水，心想為什麼她罵他時眼眶會泛紅，明明他們隻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以後真的不會再見麵了嗎？
程澈也沒心情再遊，幾分鍾後也起身離開。
顏浠在更衣室沒有淋浴，換完衣服就走了。
黎明時分下起了雨，還好清晨時雨就停了，不然對於需要出門又沒有傘的人挺麻煩的。
八點，程澈推著行李箱去搭電梯去大堂辦退房手續，今天他要回忻北了。
在機場休息室，他環視一圈，沒有看到那個身影，收回目光，自嘲一笑，哪還有那麼巧的事。
飛機從天空劃過，被雲層掩埋，還在酒店的顏浠拔下房卡，她今天也要回忻北了，不過是傍晚六點十五分的航班。
辦完退房手續，顏浠把行李寄存在酒店，出門去坐地鐵，她昨天預約了今天上午去博物館的門票。
機翼拂雲來，穿雲歸，緩緩著落時艙外換了一種春景。滑行結束，程澈不緊不慢地裝好電腦，關於這次的投資項目資料他已經整理好，下周一上班會讓其他人跟進後續的事項。
程澈走出航站樓，就看到家裏的司機，汪叔在車廂門外等候，來接他回俐水灣，平時他自己住嘉和城的一套大平層，偶爾才回俐水灣，今天是他爸讓司機來接他，說是有話要跟他說。
汪叔看到程澈迎上去接過他的行李，程澈坐入後排，待引擎發動上路，他問：“我爸和母親都在家？”